倪迦望著眼前一派奢靡混亂之景,酒精麻痹了所有的感官。
她好想知道,她到底該怎麼,度過這漫漫且黑暗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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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迦的生活變成了簡單的三點一線,學校,出租房,烤吧。
偶爾跟著顧南銘混吃混喝,關係一直處的不明不白,但也沒越線。
顧南銘人雖渾,但性子不壞。
倪迦在學校,說的話越來越少。
她不怎麼出班門,體育課能逃則逃,不能逃就請病假趴在教室睡覺。
偶爾會碰到樊茵為首的那幾個女生,看她的目光無不諷刺。
她照單全收,不痛不癢。
人的承受能力真是無下限的。
倪迦就在日複一日的糟糕生活中,成功的再也沒有見過陳勁生。
兩星期後的周末,周彌山帶著母親楊雅嵐來a市看她。
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堆得倪迦那張單人床都快放不下。
周彌山還有公事去辦,倪迦正好和倪母依在一起聊天,東拉西扯,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夜晚時分,周彌山帶她娘倆去吃飯。
西餐廳坐落於a市黃金地段的21層,透過落地窗,可以睥睨地上的一切。
燈火輝煌,這裡像座不夜城。
周彌山點餐之際,倪母暗自塞了張銀.行卡給倪迦,使了個眼色,叫她等會把賬付了。
倪迦收好,了然的點點頭。
這地方是新修的,占據全市最好的一塊地,消費高的離譜。
這頓飯錢,起碼要倪母半個月工資。
周彌山總帶她去感受最好的東西,但她委實承受不起了。
飯過一半,周彌山突然問她,“你在哪打工?”
倪迦還沒來得及瞪他,楊雅嵐就驚訝出聲,“你還打工?打什麼工?”
“……”
倪迦白了周彌山一眼,這男人精明的跟什麼似的,當著她媽的麵問,擺明了讓她這個工打不下去。
怪不得當初聽到她在打工沒反對,他清楚她不聽他的,就把她媽搬出來。
倪迦含含糊糊的應,“就給人幫幫忙,沒什麼。”
“幫什麼忙?你來a市是上學來了還是打工來了?你要這樣就給我回去!”
倪母教訓她,她隻得乖乖聽著。
周彌山在一旁悠哉的切牛排,看時機差不多,插一句話進去,“辭了吧。”
倪迦想送他一個白眼,但楊雅嵐正發怒,她隻能忍住,表麵答應,“嗯。”
語氣很難說不敷衍。
周彌山一眼就看穿她打的什麼心思,“現在就辭。”
倪迦說:“老板娘睡了,明天再說。”
周彌山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八點就睡?”
倪迦:“……”
她真是日天日地的。
依周彌山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她這烤吧的工作十有八九乾不了了。
不乾就不乾,大不了她再找一個。
倪迦掏出手機,撥給烤吧的老板娘。
電話響一聲就接,那邊語氣有點激動,急促的,“喂?”
“老板娘,是我。”她停頓一下,又道,“倪迦。”
“哦……倪迦。”那邊聲音低落下去,“什麼事?”
她聽出來老板娘的語氣起伏,卻沒多問,直截了當的開口,“我想辭職。”
“為啥?”
“我可能要回老家一段時間。”倪迦的謊話粘手就來。
老板娘歎氣:“唉,你這不是開我玩笑嗎?”
她隻好說抱歉,見旁聽的周彌山嘴角帶了絲笑意,終於沒忍住,狠狠翻了個白眼給他。
她準備收線時,老板娘叫住她。
“倪迦,我想麻煩你個事。”
倪迦沒反應過來,“嗯?”
“吳澈那小子兩天沒回家了,打他手機也不接,聯係他朋友都說不知道,這孽障真要氣死我才算數。”
倪迦懶洋洋的身子漸漸坐直了,“兩天都沒回來?”
“對,說是跟同學過生日,我想著第二天是周末就讓他去了,誰知道到現在都沒個影,打電話也不接,我心裡不踏實。”
老板娘語氣焦急,“你看你能不能打聽到他在哪呢,讓他趕緊回家!”
倪迦眉頭慢慢皺起,應了聲好。
她掛斷電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楊雅嵐在她身後喊,“你這孩子,這麼晚乾什麼去?”
她頭也不回,“我老板家兒子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