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嘴角掛著她的血,對她說:“倪迦,我永遠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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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勁生挨打的視頻很快被刪了,帶著那些流言蜚語,消失的一乾二淨。
肖凱明被打,以及倪迦在食堂被陳勁生擄走的事情傳的人儘皆知,陳勁生是在報複,而且是明目張膽的報複,他用行動堵上了所有人那張八卦的嘴。
也讓他“不能惹”的頭銜坐的更穩當。
倪迦在高三的存在徹底成為異類,自打她轉來,這個年級就沒安生過。
除了楚梨,女生裡似乎沒有人願意和她講話。
但她顯然和之前有些地方不同了,耳朵上一排耳針,耳骨鉗著一顆細碎的鑽,她把頭發高高束起,發尾勾著卷,她開始畫著淡妝來學校,她底子好,輕輕蓋一層已是驚豔四座。
眉眼的妖冶也愈發明顯。
引得同年級的男生又開始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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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倪迦有些日子沒見陳勁生了。
肖凱明也銷聲匿跡,躲在高二,再也不似從前那樣拋頭露麵。
時間一晃,到周五晚上,將近一星期未聯係的顧南銘叫她一起吃飯。
她人正在校門口走著,決定著去還是不去時,手機被人一把抽走。
她不悅的抬起頭,看清宋彰的臉後,什麼也沒說,掉頭就走。
“喂!”宋彰快步跟上她,拉住她的校服,“你走這麼快乾嘛?”
倪迦倒是沒甩開他,直接抬腳,往他肚子上就是一踹。
宋彰沒有防備,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你吃槍藥了?脾氣這麼大!”
倪迦冷著臉,“找我乾什麼?你主子又犯病想折磨我?”
“什麼我主子?你說話不能好聽點?”
“不能。”倪迦轉身就要走。
“哎,哎!”宋彰在她身後喊,“他折磨不了你,他生病了。”
倪迦頭也沒回。
“那天我們出去喝酒,有人給他酒裡下東西。”
倪迦腳步猛的頓住,回頭,諷刺的笑:“沒死?”
宋彰不想理會她的冷言冷語,直說道:“這事兒可能跟顧南銘有關係。”
果然,提及顧南銘,她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停頓。
宋彰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說:“再晚點送醫院就真的出人命了,這事兒可大可小,得看顧南銘怎麼說。”
“怎麼說?宋彰,你用不著從我這套話。”倪迦往前走了兩步,“你找我什麼事,直接說。”
宋彰怔了一瞬,倪迦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聰明。
不過這事兒,他確實不好開口。
“陳勁生不肯住院,給他接回家吧,他家人又不在,保姆他壓根就不讓進他的房間……”
倪迦出聲打斷:“找我伺候他?”
宋彰閉上嘴,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想找個好聽點的措辭。
“你乾什麼用的?”
“他根本不聽我的啊。”宋彰無奈的聳肩,“一天到晚不吃不喝,藥也不吃,光在那抽煙。”
倪迦:“那他能聽我的?你搞清楚,他巴不得我消失。”
“倪迦,陳勁生其實……”
宋彰斟酌了半天,說:“他心理有點問題,他和家裡關係一直不好,再加上初一你和肖凱明那事,他後來一直是重度抑鬱。”
最後那四個字是倪迦沒想到的,她皺起眉,“什麼?”
“他……我跟你直說吧,他心理上的問題很大,他現在那個脾氣就是這樣一點一點造成的,已經完全畸形了。”
宋彰看著她,“本來之前一直挺配合醫生的,結果自打你回來,他就前功儘棄了。”
不但前功儘棄,還有越來越嚴重的架勢。
他是看著陳勁生一天比一天沉默的,他所有的情緒都在她身上牽著,稍有刺激,都是天崩地裂。
這份感情,比恨更強烈。
倪迦身邊很少有人像陳勁生那麼極端,哪怕她生活糟糕透頂,她也沒有像他那樣,把自己完全分割出正常的世界。
她想過陳勁生有問題,但沒想到自己就是直接因素。
因為在她曾經的世界裡,打架鬥毆,以多欺少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她肆無忌憚的扮演壞人,踐踏彆人的自尊時,從未想過,這些會毀掉一個人。
那樣輕易。
宋彰的意思她懂。
解鈴還須係鈴人。
良久,她點點頭,道:“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把事情弄清楚,彆把臟水往顧南銘身上潑。”
她不認為顧南銘是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
宋彰心裡早就有數,見她終於答應,一塊巨石落了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