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顯示通話時間不到兩分鐘。
倪迦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氣的把手機怒砸到床上,下一秒,她又撿起來,重新撥回去。
她要跟陳勁生吵架。
媽的。
這一次,電話很快接通,倪迦上來就劈頭蓋臉的發問,“你剛才什麼態度?”
陳勁生不說話。
他似乎不屑於跟她吵架。
倪迦繼續泄憤:“我好好跟你解釋,你反過來掛我電話?”
“……”
他仍然一句話都不說,隻是聽著。
倪迦冷笑,“既然這麼不願意和我說話,那你還來找我乾什麼?”
那邊終於有動靜了,陳勁生的聲音聽著很空。
“我走了。”
他說。
答非所問,但倪迦立刻察覺到了什麼。
她從床上坐起來,“你在哪?”
“……”他沉默了一會兒。
“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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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迦穿著拖鞋就衝下去了。
晚風濃烈,夜裡溫度比白天低,她裹了裹身上薄薄的襯衫,在院子裡走了幾步。
然後,止於一棵樹下。
那是院子裡的老樹,茂盛的很,枝乾粗壯,枝椏繁冗交叉,葉片連成海,能遮天蔽日。
陳勁生坐在底下的石凳上,他被完全融在樹陰裡,再連同樹陰一起,沿進無邊的黑夜裡。
倪迦走過去,看到又是一地的煙頭。
他總是用這種沉默的方式的等著。
如果她不問他,不來找他,他就一直這樣,近乎偏執的死守在這裡。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絕望的眼底全都是滾燙的熾熱。
倪迦走到他麵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在這一刻,她意識到陳勁生對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凶猛許多。
陳勁生抬起頭看她,眼神黑漆漆的。
倪迦問:“飯呢?”
“扔了。”
意料之中。
“怎麼還沒走?”
陳勁生停住,然後沉沉道:“他先走。”
這個“他”,顧南銘?
倪迦在他身邊坐下,“生氣了?”
他又不說話了,把煙放在唇上狠狠吸了一口,兩頰內凹,眼睛半眯著。煙頭愈來愈猩紅,然後瞬間熄滅,被扔進地上那一堆七七八八的殘骸裡。
他側過臉,線條被陰影打的淩厲分明。
他說:“倪迦,哄我不是這麼哄的。”
倪迦一顆心仿佛被他捏在手裡,她淺淺呼出一口氣。
“那怎麼哄?”
陳勁生做什麼事從來沒有預兆,他要親她,下一秒就要實現。
他的手握住她的後脖,猛的收緊,把她連人帶到自己麵前,倪迦重心不穩,胳膊抵在他腿上。
她側過臉,“我感冒了。”
但她知道沒用。
因為陳勁生把她的臉,扳過來,俯身欺了上去。
這是和陳勁生的第三次接吻。
陳勁生動作從來不溫柔,他對她的渴望不是一兩天,吃到嘴裡就控製不了,他侵略她的城池,以一種絕對的霸占姿態,甚至不需要她回應,承受就好。
這是懲罰性的,他手掌緊緊按著她,逼著她接受他的一切,不能後退,一步都不行。
倪迦睜著眼,陳勁生這次卻閉上了眼。
他的睫毛黑而長,像一條向下彎著的黑色月亮。
他眼皮很單薄,她能看到皮膚下淡淡的血絲。
“嘶——”倪迦冷吸一口氣。
他咬她舌頭?
差評差評!
倪迦兩條胳膊從他脖頸兩邊靈活的鑽出去,然後摸到他的頭發,一根一根鑽進去,用力一拽。
陳勁生被她拽起來了。
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他擰到一塊,綁麻花似的,被彆在身後。
陳勁生這身手,絕了。
倪迦咯咯的笑,肩頭一顫一顫的。
“陳勁生,你會不會接吻?就知道咬我。”她被他固著雙手,上半身不能動,嘴上卻一點兒不饒人,“你那些女朋友是廢物嗎?”
陳勁生直直看著她,也不說話,等她往下說。
倪迦挑眉,“用不用我教你?”
她掙了兩下,“你把我鬆開。”
陳勁生不動。
她抬起眼,“陳勁生,我要親你。”
他把她鬆開的那一刻,倪迦雙手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圈成一圈。
她兩瓣火紅的唇送過來,榨取他肺裡的氧氣,她勾他的舌根,舔舐他的唇角,一推一送欲拒還迎的,他捉不到她。
手也開始不老實,從他肩頭滑下來,摸上他那兩排深深的鎖骨。
她把他的衣領一點一點攥進手裡,然後向著自己的方向扯,陳勁生被迫躬下身,遷就著她的高度。
她主動起來,確實讓他很容易沒有理智。
像個資深的女流氓。
卻不下流,把勾引演繹的風情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