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勁生回答的挺快:“我平常不給人當司機。”
倪迦靜了一瞬,“忘了您是陳總。”
陳勁生勾了一下唇角。
車四平八穩的在路上行駛,兩邊街道流水般向後退,倪迦往窗外看了幾眼,越看越有問題。
“……你這是往哪兒開呢。”
陳勁生淡淡答:“公司。”
倪迦望他,“?”
“你沒說你家在哪。”
倪迦眯起眼,“我以為陳總神通廣大,已經知道我的地址。”
畢竟她也沒給過他手機號,不還是有人給他彙報麼?
陳勁生說:“我不知道。”
她傾過身,在車載導航裡定位,彈出地址後,機械化的女聲自動報出路線。
陳勁生瞟了屏幕上的地圖一眼,問:“租的房?”
倪迦已經靠回椅背,懶懶吭聲:“嗯。”
“準備住多久?”
倪迦想了一會兒,“看情況。”
“什麼情況?”
倪迦很直白。
“你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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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卡進院,停在公寓樓底下,倪迦下車,陳勁生也跟著下車。
他撐著車門點了根煙,抽上了,再重重呼出一口,看著倪迦,“換件衣服就下來。”
倪迦合上車門,她看得出他在趕時間,不然不會乖乖在樓下等。
她走過去他麵前,臉對著他揚了揚,陳勁生領然,兩指夾煙,放在她唇邊。
倪迦湊近,紅唇含住他嘴巴覆蓋過得地方,深吸了一口,薄薄的煙霧從她唇瓣間呼出來,圍繞在二人之間。
她歪著頭,狐狸眼微微挑起,“陳勁生,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喝多,故意讓她去接他,再故意讓她送他回主宅,不放她走,再到今天見林漫。
一步一步,發展迅速,一晚上時間,她已經被吃乾抹淨。
說他不是故意的,她不信。
“是。”他坦誠,“我等不及了,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會放你走。”
“管我怎麼想,”倪迦笑出聲,“先把我睡了?”
“是。”陳勁生說完,湊近她耳朵,低聲道:“好在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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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迦進家門後,踢掉高跟鞋,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剝掉。
她走進臥室,拉開衣櫃,從最底層抽出一件白色襯衫。
那是她高三那年,陳勁生救她於水深火熱,給她顫抖發冷的軀體蓋上的一件襯衫。
也是他身中一刀躺在她懷裡,沾上他鮮血的那件襯衫。
她出國那年,自己的行李沒帶幾件,但把這件襯衫帶走了;回國亦是,隻提了一個箱子,但把襯衫帶回來了。
這是一個象征。
她不會神經到對著件襯衫睹物思情,但她今天看到它,撫摸它,就像透過一層又一層,看到了曾經的那個人。
倪迦把今天這件和曾經那件擺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新一舊。
這幾年,他變得不止身體。
好在他在她心底不曾變過。
倪迦躺在衣服堆裡,給他發消息:我累了,想睡覺。
那邊很快回:好。
一秒鐘,又進來一條:我晚上來接你。
倪迦沒再回,把手機扔在一邊,靜靜看著天花板。
她喜歡她和陳勁生的狀態,不必甜如蜜,不必如膠似漆,各自有各自的空間,沒有人比他們還要了解彼此。
沒有明確的關係定位,也沒有告白。
她可以大大方方說愛,他不可以。
陳勁生從來不會說情話。
但倪迦想,她要的答案,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