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喻從浴室出來想找手機看看的,敲門聲響起。
“睡了,有事明天說。”從貓眼裡看到了一個不喜歡的人,顧喻沒開門。
“顧喻,我想跟你聊幾句。你要是不出來,我會一直敲門。”門外的聲音傳來。
顧喻皺眉,這樣會影響到兩個崽崽睡覺的。
這個人怎麼這樣?!
顧喻想了下,將睡衣換了寬鬆的運動衣將門打開。
“有話去外麵露台說。”為了不打擾兩個小崽崽睡覺,顧喻將門帶好說道。
陸呈浩臉色不太好,沒說什麼,直接轉身往外麵的露台而去。
一樓有個大露台,相當於後院和主建築之間的連接一樣,那片地方很空曠,有不少花圃,外圍有幾棵高大的樹木,月光和路燈下形成大片陰影。
此時將近十點,一天的酷熱消解了一些,微微的風吹著,有一些涼意,空氣中都是花香和草木的味道。
“你有什麼事?”顧喻走到了一團鳶尾花花圃旁邊,站定看向陸呈浩問。
陸呈浩看著顧喻,這會兒的心情非常不好。
今天下午在分哭臉和笑臉娃娃時,幾個崽崽都給了他哭臉娃娃!
都是顧喻身邊的小崽崽白絨絨乾的好事。
哢哢之前不管誰都給哭臉娃娃,昨天把笑臉給了白絨絨,今天又把笑臉給了顧喻,其餘人還是哭臉。
白絨絨自己給了陸呈浩哭臉娃娃,剩餘幾個小崽崽都跟風了,誰讓白絨絨和哢哢獲得了勇敢者勳章,現在在幾個小崽崽裡有些威望。
跟風給了陸呈浩哭臉娃娃,又跟風都給了顧喻笑臉娃娃。
陸呈浩之前計劃補位顧喻的空缺,就是想和顧喻形成明顯對比。
現在的確是明顯對比,卻是和計劃完全相反的。
都泡湯了。
而且,晚上陸呈浩有空拿手機搜索各種信息時,發現有關顧喻的“洗白”新聞很多,公司這邊被“抹黑”的新聞也多了不少。
顧喻怎麼會有錢讓營銷號寫那些文章?
無疑是找到了下家。
陸呈浩之前懷疑是李成錫在幫顧喻,打電話找人問了下,李成錫這幾天還真有暗地裡籌集資金,找朋友借錢的事,還接觸了幾家娛樂公司。
他設計的種種,是想將顧喻再次拉入泥潭,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
麵對著顧喻,陸呈浩積壓的怒氣爆發,揚手就要打顧喻一巴掌。
隻是身為omega,個頭比顧喻矮了半個頭,胳膊也短了幾分,手揚起來就被顧喻抓住了手腕。
“你就是這樣說事的?你以為你能打的過我?”顧喻俯視陸呈浩冷淡道,捏緊了他的手腕。
陸呈浩今天心情肯定不好,顧喻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他這樣形象的人,竟然會動手。
“你……你知不知道,李家和陸家早就有聯姻的打算,我是李家父母看中的,不久會是錫哥的未婚夫,會和他結婚!”陸呈浩被噎了下,吃痛拉開自己的胳膊,看著顧喻怒道,語氣驕橫,高高在上。
“……他和你結婚就結婚,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顧喻沒想到陸呈浩竟然說出這樣讓人窒息的信息,難怪,他總感覺陸呈浩看他不順眼,對他有敵意,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和你有什麼關係?真是笑話。你勾引彆人的未婚夫,要臉嗎?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讓他對你那麼死心塌地,還要幫你付違約金,重新簽約公司?!”陸呈浩氣的眼睛發紅,質問顧喻。
“……”顧喻愣住。
他之前沒想過。
李成錫雖然是富二代,但是被家裡管的很嚴。
難道真的是李成錫請的沈宴斌來做他的經紀人,幫他付了違約金?
李成錫有幫過沈宴斌,讓他欠了人情?
顧喻咬住了唇,身體繃緊,微微發抖。
他還記得李成錫母親麵對他時的神色,實在不想再麵對第二次。
這件事鬨大,他又成了禍害人的妖精了,李家那邊……
顧喻不敢想。
“怎麼心虛了?以你的臉皮就彆裝了。你知道你買的洗白熱搜,都是他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錢?他臉都不要了,就為了幫你!我警告你,不要再糾纏他!他不可能和你結婚,你隻能當小三!你再糾纏他,我……”陸呈浩正咄咄逼人,話沒說完,突然一隻幾乎融入昏暗的大狗走了過來,呼哧呼哧的喘息伴隨著從喉嚨發出的低吼,渾身的發毛如墨水一樣流動,到了顧喻和陸呈浩身邊時,直立起來,往陸呈浩身上撲去,陸呈浩嚇得尖叫一聲,連忙抱住頭躲開跑了出去。
露台上有台階,光線不太明亮的情況下,加上陸呈浩受到驚嚇,摔了一跤,爬起來繼續跑。
事實上後麵的大狗並沒有追出去,剛才那一撲也是虛晃一槍,等陸呈浩離開,身體又站直了。
一邊的顧喻原本聽著陸呈浩的話心情複雜,想說什麼反駁,還沒想出什麼話,就看到了大狗。
根本沒心情幸災樂禍,嚇都嚇死了。
原本就因為有些生氣的心跳進一步加速,身上自然溢散出了青草薄荷的味道。
顧喻認出來了,來的正是下午被牽著來的藏獒嗷嗚,他被動新收的的狗兒子。
下午的時候,飼養員給眾人上了安全小課堂,遇到這樣的大狗不能亂跑大叫。
人不可能跑的過狗,反而會激發狗的追逐獵物的本能,反應越激烈可能適得其反。
顯然下午的時候,陸呈浩心不在焉沒聽課,也可能是他太害怕所以完全忘記了。
顧喻雖然下午和嗷嗚有一些互動還是嚇的慌,默默往後退了一步,還以為嗷嗚會繼續追陸呈浩,沒想到人家根本沒追反而轉了方向看向顧喻。
顧喻瞪圓了眼睛,心跳更不受控製了。
“蹲,蹲下!”顧喻儘量很有氣勢的喊了一聲,今天新學的指令,嗷嗚對那些指令都聽得懂,也不知道現在有用沒用。
大狗子原本是站立的,蹭的蹲下了,還伸出大頭蹭了蹭顧喻。
顧喻一激靈,又後退一步,這才發現嗷嗚嘴巴上帶了嘴套。
這讓顧喻稍微鬆了口氣,不過還是不敢多呆。
這一百來斤的重量撲在身上,估計得壓骨折了。
“快回去睡覺,不要在外麵亂跑!”顧喻對嗷嗚說了句,指了指後院的方向,聲音發顫,試圖讓嗷嗚自己回去,然後他再趕緊回去。
後院和前院是有門擋住的,誰這麼缺德把門打開放狗進來啊!
在顧喻期待的眼神中,嗷嗚哼哼了兩聲,倒是真的回去了。
“等等!”顧喻心裡一喜,要想離開時,聽到一個沙啞的男低音。
顧喻的眼睛瞬間大了幾分,怎麼還有人?
顧喻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那邊黑乎乎的,被樹影遮擋住,隻能借著周圍的光線看個輪廓。
顧喻分辨了下才適應光線看清楚,樹下的長椅上坐了個人!
這個人的骨架很大,單單坐在那裡就很大隻。
嗷嗚此時正趴在那人腳邊,乖順的很。
是農場後院飼養員嗎?
白天沒見過這麼高大的人。
“先生,您有什麼事嗎?”顧喻在腦袋裡迅速過著,先開口問了句。
那人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隨著顧喻問出口,他的背微微彎了下,身體起伏,顧喻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
“您需要幫忙嗎?要不要我叫人?”顧喻忙又問了句。
“不用,彆動!”長椅上的人說了句。
“……”顧喻不知道這人讓他彆動是個什麼意思。
要是動了會不會讓嗷嗚來追他?
顧喻眼睛看向那一片昏暗,暫時沒動也沒說話。
那人的身體起伏越發劇烈,喘息的聲音都能聽到,要不是顧喻看著是一個人,還以為是什麼少兒不宜……
此時在長椅上坐著的男人,正是白楚珩。
他之前感覺精神似乎已經緊繃到了一個極限,所以就來到前院這邊。
他來的時候,將嗷嗚也帶上了。
目前已知的兩次顧喻釋放那股味道的情況,一次是在綠色迷宮那邊,被人追,一次是被嗷嗚追。
將顧喻叫出來,讓嗷嗚嚇唬他,白楚珩到底還是沒做出這樣的事。
坐在正對著顧喻所住房間對麵的長椅上,想碰碰運氣,等了好一會兒都一無所獲。
心裡的煩亂狂躁越積越多時,顧喻和陸呈浩一起出來了。
兩人說的話,就這樣都落到了白楚珩的耳朵裡。
白楚珩找人調查過顧喻,調查結果雖然還沒全部出來,卻也是有些了解顧喻的。
彆的不說,單單幫顧喻解約的事,就不是那什麼未婚夫弄的,那是白楚珩讓沈宴斌辦的!
隻是這個沈宴斌,喜歡玩兒娛樂圈的那一套,先發酵醞釀,再扔出重磅消息,故弄玄虛。
可能真真假假的,外麵就會有一些誤解。
白楚珩實在不想聽陸呈浩再說話,放了嗷嗚出去趕走了陸呈浩。
事實證明,拉著嗷嗚出來,似乎是對的。
嗷嗚和顧喻打招呼的一瞬,顧喻的方向傳來一股清涼醒腦的味道,這股味道比以往都要濃厚,飄過來如同輕紗拂麵。
這幾天一直緊繃的眉心,被它輕輕拂開,倍感輕鬆了一些。
一絲絲的味道傳來,白楚珩如同吸收周圍水分的海綿,恨不得將這密閉的空氣都給封鎖起來。
每一絲對於白楚珩來說都如同往沙漠裡饑渴的人的口裡滴一滴水。
與此同時,白楚珩的心裡卻是產生了一股衝動,或者說是一股獸性。
與情-欲無關。
他想衝過去,掠奪更多的味道……
不是一滴一滴的喝,而是大口,大口的喝,喝到飽腹,喝到不想再喝。
白楚珩不想變成野獸。
白氏直係的人,擁有獸化特性的同時也伴生著易感期紊亂症,沒有應對之法的話,到了後期都會變為野獸。
白楚珩的父親就是這樣,隻是三十多歲就發病,再也沒有醒過來。
白楚珩成年後就一直備受紊亂症的影響。
易感期從比旁人難熬一些,到無法憑借自身的控製力熬下去。
不想伴侶被傷害,下一代還受這樣的煎熬,白楚珩原本計劃孤獨終老,不會要伴侶,也不會要孩子的。
直到那次意外。
也正是因為那次意外,有了白絨絨,也讓白楚珩對自身控製力的要求更加嚴格。
他脖頸的頸圈就是為此設計的。
高彈性的頸圈,可以輸出一定的電流,也可以從內部伸出尖針,即使在他獸形的時候也能控製住他。
所以在他有撲出去這個想法時,就啟動了頸圈的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