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珩在深重的黑暗中掙紮時看到一片炸開的光亮,一股清涼好聞的味道如同繩索,雖然細弱卻極為堅韌,將他拉向那片光亮。
白楚珩醒來又似乎沒醒,他仿佛從黑暗冰冷中被帶入到了一處溫泉,全身沒入,在狹窄的溫泉裡被按摩的通體舒暢。
從未有過的暢快。
某個時刻,白楚珩清醒過來,猛然睜開眼,入眼一片白皙粉嫩,描畫了點點紅痕,觸感軟膩,是濕漉漉的汗濕,耳邊是顫巍巍的低泣聲。
白楚珩反應了下,才後知後覺,他身上掛著個人。
如同攀附大樹的藤蔓一般。
嵌在上麵。
灰暗的房間裡隻有他的喘息聲,和那人似痛似悲的低吟聲。
感官被放大。
空氣中有木香和辛香的濃烈味道,也有一股清涼好聞的味道混在其中,讓白楚珩一時失神。
這股清涼的味道似最柔軟最嫩綠的草葉香,卻又似最厲害的X藥。
刻骨,銷-魂。
白楚珩想到他失去意識前的情形,連續幾日沒有休息好,讓他有些神經衰弱,又瀕臨易感期。
他的易感期原本就和正常人不一樣,一旦來了,就會異常猛烈,意識會混亂,但在開始之初,他會有所察覺,也能堅持到安全的地方,而這次,來的太突然,完全來不及回自己的住所,身邊的人也不在,匆匆來到酒店房間時,他記得有個omega帶著極濃重的信息素味道跟著進來。
顯然,他被下套了。
此時,周圍這種奇怪的味道,白楚珩懷疑是某種特殊的X藥。
白楚珩臉色冷了下來,他從未被這種情緒左右過,即使再被誘惑,再是頂級的體驗,此時已經清醒,還是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將身上的人推開了。
一聲輕響。
白楚珩抽了口氣。
白皙纖秀的青年瞬間蜷縮起來,背部彎成好看的曲線,能看到白皙光滑的背上點點紅痕,以及蝴蝶一般的肩胛骨,還有小巧的脊椎骨,此時聲線裡帶著顫巍巍的哭腔,眼睛卻未睜開,眉頭緊蹙,麵色潮紅,看上去讓人憐惜。
青年可能受傷了,房間裡有血腥味,牆壁上和地毯上有不少血跡。
空氣中不止兩個人的味道。
除了眼前的青年,還有那個尾隨他進來的omega殘餘的信息素味道。
白楚珩有些疑惑,在他不清醒時發生了什麼。
尾隨他進來的omega散發出的信息素明明是omega情熱期的信息素,還加速了他的易感期。
此時那人卻不在房間,卻是眼前的青年和他……
中間發生了什麼?
白楚珩沒有線索暫時沒去想,各種味道讓嗅覺發達的白楚珩很不適。
白楚珩扯了被子扔到了青年身上,蓋住了他大半身體,然後找了遙控器啟動空氣淨化裝置。
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白楚珩隻能用了酒店房間的電話,讓酒店工作人員幫忙打電話叫來秘書,讓他帶私人醫生和衣物過來。
他的衣服在獸化時就已經全撕扯的不能用了,地上沒一件完整的衣服,躺著的青年受著傷,都需要處理。
白楚珩身上不舒服,也想冷靜下,打完電話進浴室衝洗。
背後傳來刺痛,白楚珩轉頭看了眼浴室裡的鏡子,肌肉好看的背上,數道抓痕非常顯眼。
他被那青年抓傷了……
那青年不是算計他的人塞進來的嗎?
似乎不是很願意,這抓痕也太深了。
白楚珩圍了浴巾出去。
房間內的氣味消散不少,白楚珩感覺清醒了一些,同時莫名有些懷念剛才那種奇怪的味道。
白楚珩搖了搖頭,聽到響動,看向床上的青年。
剛才還蜷縮在一起似乎睡著的青年,這會兒已經醒來了,如同受驚的小鹿一樣,抱緊了被子看向白楚珩,眼神驚恐又帶著執拗。
“誰讓你來的?”白楚珩低聲問了句,神色一貫的冷淡。
青年卻似乎沒聽到一樣,眼睛看向白楚珩身邊和門的空檔,抱著被子起身就要跑。
隻身體不適,剛跑了一步,腿軟腰軟摔了下去。
白楚珩皺眉,沒接人,隻是拉住了露在外麵細瘦的胳膊。
白楚珩想說什麼,被抓著的青年一腳踢向白楚珩,又張口咬白楚珩的手臂。
白楚珩躲開了青年那踢向要害的一腳,卻沒躲開咬到手臂的牙齒。
用力到皮膚發紅的一口,成功讓白楚珩鬆開了他。
青年一被鬆開,就繼續往外跑。
隻是,沒跑幾步,人又摔了一跤。
這次摔的有些狠了,想要爬起來,沒爬起來,人低哼著帶著哭腔。
白楚珩走近看了眼,青年身上散發出一股剛才那種清涼好聞又帶著奇怪誘惑的味道,此時他的眼神看起來並不是很清醒,臉和眼睛都紅了,看起來全身都在用力掙紮。
白楚珩心頭閃過一絲念頭,好像是他欺負了他,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可是,白楚珩是在自己的房間的。
這青年怎麼出現在自己房間裡?!
可能,他也有苦衷,是被逼的?
白楚珩想著也沒說話,連帶被子,將地上的人,拎起來扔到了相對柔軟的床上。
不管怎麼說,他已經和眼前的青年有了關係,他會給他足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