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聖女所穿華服,原本是為你而製,上麵繡了許多蘭花,可巧,聖女名諱中就帶一個'蘭'字。這一樁又一樁巧合,隻能說明,一切都是天意。既是天命,自不可違,愛妃莫要再惦記明月宮了,孤再為你另修宮殿即是。”
原本隻是胡謅,可說著說著,燕帝就覺得自己邏輯滿分,理由充分,不覺理直氣壯了起來。
淑妃進宮後便得聖寵,幾年來燕帝也從未駁斥過她,何曾受過這種委屈。她先是呆了呆,很快就撲在榻上表演梨花帶雨,不依不撓地非要燕帝把明月宮還給她。
燕帝曾說,她一哭,他的心便碎了,恨不能對她掏心挖肺、摘星送月。
可這一次,燕帝竟然露出一絲不耐,很快拂袖而去。
燕帝最後歇在了景仁宮。皇後對聖女讚不絕口,對燕帝賜明月宮給聖女的決定也十分擁護。
“還是皇後識大體。”燕帝神色舒緩了許多。
皇後暗自好笑,戲弄的不是我,失了宮殿的也不是我,我自然識大體。至於燕帝心底那點小心思,老夫老妻了,她焉能不知。
燕帝分明是對聖女動了心,隻不過聖女冷淡,燕帝尚處於有賊心沒賊膽的階段。有了新目標,對淑妃的愛便淡了許多。
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後對燕帝也無多少真情,隻要太子之位穩固就好。皇後此生最大的目標便是要長壽,至少要比燕帝活得久。做了太後,無上尊貴、逍遙自在。
何必在意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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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粹宮中,淑妃氣急敗壞地砸了整套茶盞和幾個花瓶後,胸中鬱結才散去些許。
她終於意識到,君恩可以是雨露,亦可以是雷霆。而燕帝頭一遭這樣對她,皆是拜那聖女所賜。
如此想著,淑妃對聖女的敵意更甚,咬牙吩咐貼身宮女枝琴:“把和那個聖女一起進宮的賤婢帶上來。”
已作宮女打扮的阿香很快麵帶惶恐地跪在淑妃麵前。她長期營養不良,臉色蠟黃,加之神態拘謹,哪怕穿了宮女服也依然一身小家子氣。
淑妃嫌棄地望了阿香一眼,垂眸假寐。
枝琴替淑妃開口詢問:“你和聖女認識多久?聖女是何時有了異能的?你還知道些什麼,都詳儘道來,不可有絲毫隱瞞。消息有用,少不了你的賞賜。”
“奴婢……”阿香也很想來點獨家爆料,可她真的沒有料啊。阿蘭如今被燕帝尊為聖女,她甚至不敢說阿蘭以前膽小,常挨打,有點饞,做夢愛報菜名……誰知道說這些會不會被扣個對聖女不敬的帽子?好不容易保住了小命,她可不想以身犯險。
苦思片刻,阿香也隻能乾巴巴地說聖女之前並無特彆,是在鬥獸場上忽然顯能的。
淑妃難掩失望。枝琴請示:“娘娘,您看這阿香如何安排?需不需要讓她到內殿伺候?”
“不必。”淑妃沒好氣,“一個趙國賤奴,真以為跟著聖女能雞犬升天不成?你看著辦吧,叫她離本宮遠一些,免得汙了本宮的眼。”
枝琴會意,領了阿香下去,隻把她當粗使丫鬟般對待,有什麼臟活累活,統統丟給她去做。
阿香表麵上逆來順受,心裡卻十分不忿。咬牙發誓,終有一天會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們付出代價。
想起阿蘭,阿香很是羨慕,但又覺得十分蹊蹺。阿蘭有此巨變,必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若她能窺探一二,那阿蘭如今有的,她便也能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