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芝麻糊。”
菩蘭有樣學樣,重重在胡一傑肩頭拍了一下。
因她本是樹精,力氣原本就大,再加上原身的噸位擺在那裡,這一下可不簡單。
果然,胡一傑五官擰在一起,痛呼出聲。
“芝麻糊?誰是芝麻糊?”有路過的同學好奇湊過來。
菩蘭笑盈盈:“長得黑,臉上又有‘芝麻’,還姓胡,你覺得是誰?”
周圍幾個同學看著胡一傑哈哈大笑起來。
胡一傑緩過來後,一臉怒氣。
他天生臉上痣多,最恨彆人拿這一點說事了。
好在他皮膚黑,一般人也不太會注意到他的一臉痣,如今有人竟拿這個開玩笑,甚至起外號,叫他怎麼忍?
他越想越氣,不禁指著菩蘭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醜八怪,敢打我,還給我起綽號?”
菩蘭抬手捏住那根幾乎要戳到她鼻尖的食指,勾勾唇:“你剛才不也這麼跟我打招呼的,怎麼能叫打你?起綽號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你不會這麼玩不起吧?”
又痛又驚的胡一傑努力想要拔出手指,卻發現怎麼都掙脫不開,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快斷了,一時也不敢再用力,神色十分狼狽。
菩蘭冷笑。
有些人就是這樣,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可輪到自己頭上了,同樣也是玩不起的。
“你……放手。”胡一傑的聲音明顯有些軟下去了。
菩蘭這才道:“今天就算扯平了,下次你還想玩,我隨時奉陪。”
手一鬆,她若無其事往教學樓方向走。
周遭嘈雜一片,有人在笑話胡一傑吃癟,有人在議論菩蘭今天有點不太一樣,還有人在聊著自己的話題。
菩蘭突然感到有一道視線追隨著她。
當那感覺越來越近時,她抬頭,看到在花壇邊的香樟樹上坐著個少年。
他明明穿著校服,通身卻散發出一種桀驁氣質。戴著一頂鴨舌帽,遮去大部分五官,隻露出一個棱角分明的下巴來。
就是他一直在打量著菩蘭。
他叫岑星,念高三。一向獨來獨往,誰都不搭理。
由於日常戴著鴨舌帽,無人見過他的全臉。
這樣一個人,在整個江城一中卻有名到了無人不曉的地步。就連原身這種到了學校就變成鴕鳥的人都知道他,他的“名氣”有多響便可見一斑了。
不過這種“名氣”,卻不是褒義。
岑星也有外號,人稱“音樂博士”。是諷刺他整日沉浸在音樂世界中構思旋律,寫出來的東西卻奇奇怪怪,無法入耳。
但這種諷刺,都是私下進行的。岑星家裡很有來頭,有權有勢。
就連戴著帽子上學這種明顯違反校規的事情,也都被默認了。
這樣一個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人,乾嘛看我?菩蘭心中奇怪。
直到她走過那棵香樟樹,岑星依然沒說話,卻也沒停止“注目禮”。
菩蘭聳聳肩,抬腳邁進了教學樓。徹底隔絕掉那個奇怪家夥的視線。
教室在二樓。不遠處,一個長相清純漂亮的女生從另一邊樓梯上來,也正往教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