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天,遲到已久的,屬於沢田綱吉的英雄,或者說神明大人……終於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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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全社會都在鼓吹英雄如何偉大,輿論更是把No.1英雄歐爾麥特捧上了神座,稱其為日本和平的象征,是日本無數少男少女的人生偶像。
可是沢田綱吉一直對這些嗤之以鼻。
和平的象征,英雄,神明大人什麼的……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歐爾麥特能把他從這狗尾巴草般糟糕的人生中解救出來嗎?與其幻想歐爾麥特的拯救,倒不如去祈求敵聯盟的襲擊終結他的生命,給他的人生一個解脫。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神明大人確鑿無疑的出現了。
“我沒聽清啊,再說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女生耀眼的身影幾乎要將他的眼睛刺痛,冷淡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裡。
被她摔在地上的那個男生低低喚痛,羞辱與疼痛令他幾乎暴怒,他怒吼一聲“可惡”便要暴起。
結果就被優奈踩住了臉。
“不許抬頭!”優奈厲聲道,“閉上眼睛!”
大家這才意識到她穿的是裙子……
男生更加劇烈的掙紮起來,他的兩個同夥看著場上的情況,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幫忙。
畢竟秋山說了那樣的話,他們再上前製住她的話,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快放開小山!”自以為找到不與她動手的理由後,其中一個男生便嗬斥道,可惜此時的他的語氣怎麼聽怎麼有點色厲內荏的味道。
“嘁。”優奈那聲不屑的嗤笑在針落可聞的教室裡成功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我還以為你們多有能耐。”
“你!”
“肉山,今天是我們讓著你是女生,你不要太得意?”
“得意?我倒是巴不得你們一起上啊。”她完全不掩飾表情的輕蔑,“這種程度也好意思填英雄誌願嗎?”
她把人逼上絕路的羞辱終於讓兩個男生忍無可忍地動手了,但他們的下場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她輕而易舉地打敗。
“聽好了,我隻說一遍。”優奈的話不止說給這三個人聽,她順便環視了一圈教室,“我知道這三個渣滓不是個例,但從今天起,沢田就是我罩的人,是我的跟班,誰要是欺負他,就是和我過不去。”
“而讓我不爽的人,”優奈笑了一下,淡淡道,“我會讓他過得越來越不爽。”
沒有人說話,秋山優奈的表現讓所有人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能和雲雀過招的人本身就不是和他們一個層次的。
“哎呀呀,秋山很厲害啊。”一個男生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樣子,恍然大悟道。
這種情況下還能毫無負擔地笑出來的人也隻有山本武了。
“還好吧。”優奈對山本武一直印象不錯,應了一聲後,又轉頭對那三個男生說道,“你們擋到我的路了。”
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三個男生一副忍氣吞聲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讓開了路。
而在他們讓開後,優奈上前兩步,蹲下身,撿起了那幾個被惡意踩在地上的作業本。
沢田綱吉的視線從抬眼後便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她。他看著優奈將作業本拍了拍,遞到他麵前:“喏。”
十五年來,沢田綱吉從來沒被這麼多人同時注視過,如有實質的視線幾乎紮得他脊背生疼,令他喘不過氣來。
他感覺自己的眼眶火辣辣的,鼻尖一酸,幾乎就要掉下淚來。
可他還是忍住了。
帶著那股連他都說不出是什麼的感情,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哽咽地說道:“謝謝。”
這是第一個向他伸出手的人。
或許隻是覺得這根蔫了吧唧的狗尾巴草可憐,或許是感念他昨天小小的援手,又或者真如她所說的那樣,隻是單純地看那幾個人不爽。
但結果不會變。
在那一天,那個女孩,如同天神般降臨,以不容拒絕的凜然姿態,將他從那個小世界裡解救出來。
他的英雄出現了。
這便是沢田綱吉對那一天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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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同學,你沒事吧?”下課的時候,其他同學對她都敬而遠之,唯有夏目關切地詢問她,“雲雀前輩沒有難為你吧?”
在這個世界上,優奈可以對任何人傲慢輕蔑,唯有夏目貴誌,唯獨在麵對他時,她才會感到些許無措。
“沒有。”她搖了搖頭,“隻是延長了勞動懲罰的時間。”
“也對。”夏目不禁微微笑了起來,“雲雀前輩不是會欺負女生的人。不過——”
少年溫潤的眼瞳裡映出她的麵容:“你不高興麼?”
“嗯?”
“我覺得秋山同學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