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薛南枝狐疑地看著黎曉,“你該不會是對麵派來我們班的臥底吧?”
黎曉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為了印證自己不是臥底,黎曉對來場邊喝水的趙一凡說:“凡哥,加油!看好你們哦!”
趙一凡咧嘴一笑,大口灌著水,然後把瓶子往地上一摔,轉身就去乾架。
費子陽的耳朵像雷達一樣敏銳,立刻捕捉到這句話,彙報給季扶傾:“季委,你聽見沒有?她給彆的男生加油呢。”
季扶傾正在喝水,聽完這句話,他冷沉著一張臉,將瓶蓋慢慢擰上。
費子陽以為季扶傾通過今天這幾件事一定看透了黎曉的“海王”本質,誰知他卻說:“你要是再說和比賽無關的事——”
他掃了一眼費子陽,大熱天的,眼神裡像是淬了寒冰,警告意味十足。
費子陽:“……”
怎麼回事?難道自己說的這些話會影響季扶傾比賽的心情嗎?他剛剛不是打得挺好嗎?
鮑暉擦著汗走過來,問費子陽:“你剛剛在說什麼?誰啊?”
費子陽豎起一根手指頭指著黎曉:“就是她,你也認識的。”
“不要用手指著人家,禮貌嗎你?”鮑暉一把打開他的手,“人家黎曉是六班的,不給六班男生加油難道給我們一班加油?”
費子陽:“……”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他無法反駁。
得,他這是兩頭受氣來了。
事實上,鮑暉剛剛也瞧見黎曉給趙一凡加油了。
雖然有那麼一丟丟不舒坦,但是一想到她是六班的人,他心裡好受了不少。
關於黎曉的風言風語鮑暉不是沒聽過,可他並不在意。
沒辦法,愛上一匹野馬,這匹野馬還養在彆人家的草原裡,可不得學會自我寬慰麼?
這就叫備胎的自我修養。
鮑暉不知道的是,他這句話安慰到的人,可不止他自己一個。
季扶傾給鮑暉扔了一瓶水,他接過來,擰開蓋子喝了兩口,便和季扶傾一塊兒上場了。
費子陽陷入思索,看來季扶傾對黎曉應該沒那個意思,不然他怎麼可能心平氣和地把“情敵”鮑暉當哥們兒呢?
季扶傾果然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這麼想著,費子陽不禁高興起來,他衝季扶傾大喊一聲:“季委加油!一班必勝!”
季扶傾理都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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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的籃球比賽很快就結束了。
一班在季扶傾的帶領下拔得頭籌,領先十幾分,六班球員個個被打得沒了脾氣。
真是納悶了,明明最近很少在球場上碰見季扶傾,他的風采卻不減當年。
他們幾個不光沒有一雪前恥,反倒又被一班狠狠羞辱了一番。隻得嘴上放著狠話:“有本事下次再約!”
“約就約,”鮑暉得意洋洋地說,“記得叫你們班妹子一起來啊!”
他的目光鎖定站在場邊的黎曉,想必她今天一定看見了他在球場上的颯爽英姿。
六班的體育委員從學校小賣部運來兩箱飲料,招呼幾個女生把水分發給自家球員,就當是犒賞的辛苦費。
黎曉拿了幾瓶飲料依次發過去:“大家辛苦了。”
不得不說,有美女慰問,哪怕是輸了球,心裡也寬慰了許多。
一班在歡呼雀躍地慶祝勝利,季扶傾走到人群後麵,脫掉濕透的球衣,蹲下身係鞋帶。
這時,麵前多了一瓶脈動。
係鞋帶的手一滯,抬頭一看,竟是費子陽。
季扶傾繼續手上的動作:“怎麼是你?”
費子陽嘖嘖感慨:“除了我,你指望誰來給你送水?”
剛剛瞧見黎曉給六班男生發飲料,可他不敢和季扶傾告狀,隻能陰陽怪氣。
說話的口吻,像極了“哥哥全世界隻剩下我了”。
兩個妹子拿了橙汁過來,笑著說:“季委,給你買的橙汁。今天的比賽太精彩了,你給我們班立了大功!”
費子陽當場愣住,說好的“哥哥全世界隻剩下我了”呢?
季扶傾下意識地往黎曉那邊瞟了一眼,她發完飲料,和好朋友結伴離開了。
“謝謝,”季扶傾對麵前的妹子說,“我不喝橙汁。”
說罷,接過費子陽的脈動,轉身走了。
費子陽看著季扶傾遠去的背影,雙手叉腰,喜笑顏開。
就算哥哥全世界不隻剩下我,至少也沒有黎曉那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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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扶傾回到班級,收拾書包,快步走出教室。
繞過拐角,腳步忽地一停。
狐狸精本精黎曉正背著手倚靠在走廊的瓷磚上,明媚的眸中漾著淺淺的笑意。她說:“我終於等到你了。”
季扶傾眉心一皺:“你來做什麼?”
“我來給你送水呀,”黎曉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瓶橙汁,“喏,給你的。”
季扶傾垂眸,這不是六班批發的飲料麼?
“我不需要。”他抬腳便要離開。
黎曉伸出一條腿,橫在他前麵,攔住他的去路。
“季委,這是我從我們班偷來的。”她起身靠過來,嗓音聽上去嬌滴滴的,“你知不知道,人家對你,那可是……”
她勾唇一笑,“身在曹營心在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