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傾:“……”
費子陽還想說什麼,季扶傾突然從鋼琴凳上站了起來,讓開位置,對他說:“你坐過來。”
他以為季委想跟他交代些什麼秘密的事,便坐了過去。
“鋼琴蓋打開,把手放上去,”季扶傾說,“放好。”
費子陽傻乎乎地照做,然後說:“季委,你有什麼指示就直說。”
季扶傾什麼也沒說,直接把鋼琴蓋往下一撂,任由費子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音樂教室。
真是晦氣。
慣犯?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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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剛開始,黎曉總算理解了費子陽昨天為什麼要勸她抓緊時間多玩玩,因為交響樂團五一無休,所有成員連續排練三天。
此次五四晚會,是北城教育界的一次盛會。晚會在北城大劇院舉行,演出節目由各單位報送,屆時將有多位教育局領導出席。
C大附中的校領導很重視此次演出。在五四晚會上一展本校學子風采,便是在教育局領導麵前呈現本校的素質教育成果。
校領導一聲令下,交響樂團自然得沒日沒夜地排練。
黎曉有些後悔,早知道那麼辛苦,她就不參加了。
好不容易熬來一個五一小長假,居然就這麼泡湯了。
可是,一想到能看見季扶傾,她又覺得沒那麼累了。
難怪之前她認識的某些同學,一在學校談戀愛,放假最大的心願就是開學。因為開了學,就能天天見到想見的人了。
當然,如果費子陽沒有橫在他們兩人中間,她應該會更高興。
“費子陽,你是不是有病?”薛南枝用琴弓戳了戳費子陽,“這是打擊組的位置,弦樂組的位置你不知道在哪兒啊?”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想在這裡曬曬太陽。”費子陽扭頭對黎曉笑笑,“黎曉這邊光線挺好,是吧?”
笑容裡明顯帶著幾分威脅的意思。
黎曉甚是無語,費子陽坐到她旁邊,不光幫她擋住了太陽,還把她的視線遮了個嚴嚴實實。
她連在休息間隙偷偷看一眼季扶傾的機會都沒有了。
薛南枝眯著眼睛望了望窗外毒辣的太陽,光線刺眼。
再看看黎曉,她坐在費子陽的陰影裡,生無可戀地敲著三角鐵,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
薛南枝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過來轉過去,她終於明白了什麼。
費子陽這廝是不是對黎曉有意思啊?所以他用他那龐大的身軀,為黎曉遮擋陽光。
要知道,女孩子最怕被曬了。尤其像黎曉這樣的,長得那麼白,稍微一曬,就很容易膚色不均。
這麼想想,費子陽還挺體貼的啊?
於是薛南枝問黎曉:“黎曉,他坐在你旁邊,不會打擾到你吧?”
黎曉無奈地看了費子陽一眼,說:“不會。”
她當然想把費子陽給弄走,可是……
一想到自己現在有把柄捏在他手裡,萬一他偷偷摸摸給王主任告狀,那她可就慘了。
所以隻能任由費子陽坐在自己旁邊,像個獄警一樣把她看得死死的。
她這是有苦說不出啊。
薛南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要說費子陽對黎曉有意思,那情有可原,畢竟黎曉是個大美女。
可黎曉對費子陽為什麼能如此寬容?憑他長得胖?憑他臉皮厚?
果不其然,不到半天,流言便在音樂教室裡悄悄傳開了——費子陽喜歡黎曉。
對此,黎曉本人的態度是,嗬嗬。
不過,多一個追求者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所以也懶得多說。再怎麼離譜,也比彆人說“黎曉喜歡費子陽”要好吧?
再看季扶傾,心無旁騖地彈著鋼琴,外界的紛紛擾擾都無法攪亂他的心境。
昨天到現在,他倆一句話都沒說過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待她那一吻的?
練了一上午的琴,黎曉餓得兩眼發花。
她喊薛南枝一塊吃午飯,薛南枝在餐桌上問她:“費子陽是不是喜歡你?”
黎曉麵無表情地吃著菜,說:“如果真是這樣,我現在也不會那麼苦惱了。”
薛南枝:“?”
故事怎麼往越來越離奇的方向發展了?
薛南枝又問:“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裡啊?”
被戳中心事的黎曉:“……”
可她又不能告訴薛南枝究竟是什麼事,隻得強作鎮靜道:“沒有的事。”
中午吃完飯,繼續回來練琴。
音樂教室裡沒幾個人,季扶傾回來得很早,鋼琴聲琅琅不絕。
黎曉剛一坐下,費子陽就來了。
簡直是陰魂不散。
這時,季扶傾冷冷的聲音響起:“費子陽,滾回你自己的位置去。”
費子陽大為不解,他說:“季委,我打擾到你了嗎?”
季扶傾說:“你的琴,吵到我耳朵了。”
費子陽連忙把自己的琴舉起來,拉了兩下——聲音竟然是啞的。
他說:“我怕影響到彆人,今天都沒上鬆香。”
黎曉:“……”
萬萬沒想到,費子陽留了這麼一手。
然而,她更沒想到的是,季扶傾居然毫不在意地對費子陽說:“你的人,吵到我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