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傾問:“嚴重嗎?”
“說重也重,說輕也輕。如果處理不當,切除直腸甚至死亡也不是沒有可能。”
醫生此言一出,黎曉嚇得汗毛倒豎。
季扶傾也不太信,吃個隔夜西瓜能把人吃沒了,這也太離奇了。
“不過……”醫生話鋒一轉,“你隻是小毛病,問題不大。”
黎曉和季扶傾:“……”
無緣無故被嚇了一遭,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醫生一邊填著病曆,一邊語重心長地說:“平時要注意生活習慣,東西煮熟了再吃,確保乾淨衛生。你今年多大了?”
黎曉說:“十六。”
其實她離十六歲生日還差了好幾個月。
醫生填上她的姓名和年齡,又問:“你家長人呢?不在家?”
“……出差去了。”
醫生指著季扶傾問:“那他是你什麼人啊?”
黎曉心虛地瞅了他一眼,說:“我表哥。”
醫生給開了藥,對季扶傾說:“帶你表妹去輸液區等候吧。”
季扶傾:“……”
深夜,輸液區空無一人,隻開了一盞慘白的頂燈。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刺鼻的氣味。
護士把輸液瓶掛上支架,替黎曉紮針。她不敢看,一頭紮進季扶傾懷裡。
手上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緊接著膠皮管一鬆,手腕被解放了。
護士調整輸液的速度,然後說:“好了。”
“這針要掛到什麼時候?”
“瓶,大概四個小時吧。”
護士收拾好東西,又說:“今天掛完,明天再來一趟。第三天要不要來,視情況。”
然後打了個嗬欠,回值班室了。
大廳裡隻剩下他們人。
季扶傾給黎曉遞了一杯熱水,讓她吃藥。
吃完藥,黎曉望著大瓶鹽水,十分絕望。四個小時,也就是說她得掛到天亮。
“季扶傾,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好。”
“過會兒再走。”
“萬一你媽媽半夜起來,發現你不在家,怎麼辦?”
“不會的。”他這麼說,是讓她放心。
黎曉心安理得地把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季扶傾問:“你爸爸不在北城嗎?”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他從來不跟我彙報這些。”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跟你爸爸說一下這件事。”
這次,他能趁半夜偷溜出來。下次,萬一她遇到更緊急的事情,該怎麼辦?
黎曉睜開眼睛,雙目渙散。她說:“季扶傾,每次你媽媽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我很羨慕你。”
“羨慕?”
“我父母都很自私,從來都不會真正關心我,隻會給點錢打發我。”
可對黎曉來說,她缺的不是錢。她想要很多很多的愛,還有陪伴。
“我以前就想過,”她的嗓音裡多了一絲哭腔,“如果我哪天不走運,在外麵遭遇什麼不測,有誰會擔心我呢?”
她現在生著病,情緒不穩定。季扶傾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不是有我麼?”
黎曉凝眸看著他的臉,眉頭微微舒展。
她將委屈吞回肚裡,又說:“還好有你在。”
茫茫黑夜,他是她唯一的光。
也許不夠大,也不夠亮,但足以照亮她。
“季扶傾,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吧?”
“嗯。”
他自然希望如此。
“不準騙我。”
“沒騙你。”
“那你跟我拉個勾。”
“……怎麼這麼幼稚?”
黎曉伸出小拇指,催促他:“快點。”
季扶傾無奈,隻得跟她拉了一下勾。
“好了,”黎曉心滿意足,“下次你不準再說我幼稚了。”
“?”
“因為你也跟我一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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