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舍不得把隱藏款還給我,才給我一個普通款!”黎曉佯作生氣,“你太過分了!”
季扶傾無奈地看著她,說:“你想要,我還給你。”
隻不過,這小黃人身世坎坷。不知四分五裂之後,還能否完璧歸趙?
黎曉卻說:“我不要。送你了,就是你的。”
季扶傾啞然失笑。
她這番鬨的是什麼呢?
黎曉十分傲嬌,又說:“那我今年就不送你生日禮物了。”
季扶傾唇角輕牽,說:“你在這裡,我還要什麼生日禮物?”
黎曉咬著嘴唇,偷偷笑了。
她瞄著他,忽然發現他穿了長袖長褲,身體遮得嚴嚴實實,將自己保護得很好——好像生怕她夜裡對他動手動腳一樣。
也不知道誰才是餓狼,她腹誹著。
“你穿成這樣睡覺?”黎曉問。
“不是睡覺,等會兒帶你去吃飯。”季扶傾說,“你不餓嗎?”
話到這裡,黎曉才察覺出饑餓感。她今天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
季扶傾揉了揉她的長發,隨後站了起來,對她說:“你去浴室洗個澡,我先去行政酒廊。你洗完澡過來找我。”
黎曉乖巧地“嗯”了一聲,從藤椅上起身,正要往浴室走,想到什麼,又頓住腳步。
她抱了抱他的腰,隻一秒,季扶傾還沒反應過來,她就鬆開手,像隻兔子一樣逃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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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曉洗完澡已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
她想不通,黎天亮平時洗個澡隻需不到十分鐘,怎麼季扶傾像個女孩子一樣磨磨蹭蹭。
以後他倆真在一起了,豈不是要搶浴室用?
這個時候的黎曉還很天真,她不知道小情侶都愛洗鴛鴦浴。
她更不知道,不久的將來,她會和季扶傾在浴室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做上許多現在這個年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黎曉將吹乾的頭發紮成蓬鬆的雙馬尾,換上一件乾淨的短袖襯衫,搭配芋泥色的蝴蝶結和格子短裙。
整個人像是從二次元漫畫走出來的少女,青春又活潑。
黎曉來到最高層的行政酒廊。
臨近午夜,燈光昏沉,人影寥寥。
酒廊中央的水晶吊燈下方有一架斯坦威鋼琴,鋼琴師正在彈奏肖邦的《夜曲》。
這家酒店的行政酒廊在夜間提供宵夜小食,有酒水飲料和甜品水果。
季扶傾端坐在臨窗的餐桌,桌上有一隻花瓶,插著新鮮的紅玫瑰。
若不提及他的年齡,恐怕很少有人能從他現在的衣著打扮判斷出他是高中生。
此情此景,黎曉不禁有些後悔。她穿得太過學生氣,不像社會人。
她應該穿那條紅裙子來的,可惜裙子濕了,不能再穿。
黎曉坐到季扶傾對麵,他已經為她取來一杯果汁、一盤水果沙拉和兩隻可頌麵包。
“還想吃什麼?自己去拿。”
“不用了,晚上不能吃太多。”
自從跟著老師學表演,黎曉對於身材管理,有著女明星一般的自我要求。
她小口小口地吃著東西,季扶傾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吃。
“你不吃點兒嗎?”她問。
“我不餓。”他說。
高大的落地窗映著兩人的影子。
黎曉貼著玻璃,看見窗外融融的月色和起伏的潮汐,忽然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季扶傾問。
“有點兒遺憾,”黎曉說,“這個冬天,沒看見下雪。”
深城四季如春,海南亦是如此。
季扶傾輕嗤:“下雪有什麼好看的?”
“你是北方人,不懂南方人對雪的執念。”黎曉說,“去年我剛到北城,發現冬天下大雪,可開心了。”
“有多開心?”
“開心到想去雪地上滾兩圈。”
季扶傾被她逗得莞爾一笑:“這麼喜歡雪啊。”
“是啊,你不覺得下雪天很美嗎?”
季扶傾腦中浮現北城銀裝素裹的景致。
是挺美的。
北城今年的初雪很晚,黎曉無緣得見。
她說:“馬上就三月了,回去之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遇見下雪天。”
季扶傾見她一直在看窗外,便說:“你想在海南找雪嗎?”
黎曉搖頭,她沒有這麼荒唐。
季扶傾思忖片刻,指尖在雪白的餐布上有規律地敲擊著。他說:“你等一下。”
他往酒廊中央去,和鋼琴師耳語了幾句,琴聲停止,鋼琴師把鋼琴讓給他。
黎曉的視線被玫瑰花微微遮擋,她透過鮮紅的花瓣,看到季扶傾坐在琴凳上,指尖嫻熟地劃過琴鍵,音色如流水般動人。
純粹的琴音裡飽含情感,輕盈又溫柔,是班得瑞的《雪之夢》。
如果整個冬天都不曾見過雪,那不妨讓雪輕輕、輕輕地落在鋼琴上。
月色與雪色漸漸交融,黎曉仿佛看見,晶瑩的雪花一片一片地飄落在搖曳的椰樹上。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海南下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做了什麼孽,熬夜寫彆人談戀愛的故事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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