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身邊的五條悟,正露出鬼畜(x)嫌棄的表情。
“嘶,總感覺看到這張臉就感覺相當地不爽啊。”
用幾乎從後牙槽裡擠出來的聲音這麼說道。
……
當我得知五條口中所說的“想不想要一個孩子”中的那個“孩子”,指的是死去禪院(伏黑)甚爾臨終前所囑托的親兒子的翌日, 前者便將我帶到了一個三歲左右的海膽頭小男孩麵前。
“嘛, 雖然打算著再過個兩三年再正式和小鬼頭見麵的。”
“但想著既然小白鳥最近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於是就乾脆提前弄過來給你玩好了~”
——這, 是他的原話。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簡直都要懷疑這家夥是自己覺得帶孩子麻煩, 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強塞給彆人。
還有,把一個都能打醬油了的三歲孩子說得跟洋娃娃似的想弄過來就弄過來什麼的,完全就是十二分地不走心啊!
孩子若要真給你帶著指不定能健康長大都是個奇跡。
然而吐槽歸吐槽,反正任務早已全部被我們集中在一起提前完成,閒著也是閒著,恰好我也想替黑羽看看那個伏黑甚爾的孩子長成什麼樣, 於是最終……
便就這麼懷揣著好奇加湊熱鬨的心思, 翹課從高專跑出來,跟著識路的五條悟來到了東京都臨近的琦玉縣。
再之後就是你們所見到的——
雙手插兜居高臨下、整一個帶惡人嘴臉的白發少年說出開頭那番話的情形。
可能是被五條悟不科學的身高或是氣質稍微有些嚇到吧, 小小一隻、臉蛋極為精致漂亮的男孩朝著牆角縮了縮, 無害小白兔似的抬起頭來看了眼堵在一旁的我。
可能是我這時的表情也有點嚴肅吧, 視線交彙後他放棄了求助,嘴唇抿著, 濃密的睫毛安靜地撲閃一下,滴溜溜轉起來像是要尋找逃跑的路線。
可惜幾次想要逃跑, 每每被五條悟邁開的長腿擋縮回去,最終小海膽隻能貼在牆角,略抬著眼偷偷瞄著我們。
“唔……”見小孩終於能好好聽人說話不再想著逃竄了, 五條悟這才問道,“是叫‘惠’對吧?我是……”
然後某個部位就被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腳。
“嘖。”
被無下限術式成功保護到要害的五條悟咂了砸嘴,將微有些驚訝的小孩拎離了地麵,湊近了打量著。
“要不是因為我最強,差一點就被你奪去餘生的幸福了啊。”
“……”
“在瞪我嗎?哼,我果然還是很看不慣你這張臉啊。”
一旁的我也走近一點,觀察了已經放棄了掙紮的小孩那頭有種微妙熟悉感的發型。
腦海裡迅速閃過大概十年前初次用溪水照到自己臉的記憶、還有當時無端聯想到同款刺頭富岡義勇先生的回憶……
這孩子的臉,和當初黑羽給她自己捏的一模一樣啊。
奇怪的好感度就這麼upupup了。
自然不能再放任五條悟對這孩子的欺負行為。
於是,見小朋友睫毛垂落著,變得一副不明狀況又有些委屈的模樣,伸出手的白鳥捅了捅旁邊白發少年的胳膊。
“怎麼啦~?”
笑著扭過頭。
當場表演了一個變臉如翻書的五條悟,聲音和表情全都立即緩和十九個度,對看過來的少女問。
“那個……”
白鳥舉了舉手,又指指被他還跟拎小雞崽子一樣拎起來的惠那張有些受挫的委屈臉。
“我和你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好像用的就是相似的這麼一張臉。”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像那樣欺負他?我看著有點怪彆扭的。”
為了避免嚇到小孩子聯係到什麼“換臉女鬼”,上麵那番話全是白鳥是踮起腳湊到對方耳邊小小聲地用氣音說的。
“嗯?”
捂住被微熱吐息繞得有些酥麻的耳朵,聞言的五條悟愣了愣。
第一次見麵使用過的臉?
努力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
自家幼馴染擁有更改自身外貌的術式——這麼個設定立即浮現在腦海中後,立刻想起了他們最當初巨坑前初遇時搶手指的場景……
“啊哈哈,我就說嘛~”
迅速將手裡小孩從半空中小心放下,胡亂地揉了一把對方看著紮人、實際上意外綿軟的頭發。
“!”
默不作聲抬眼,伏黑惠就見麵前這名剛剛還一副“想把這小子代餐成他爹再打一頓”的白發高個子笑容瞬間全部綻開,邊拿手心搓他毛嘴中還邊說著:
“我就說這張臉怎麼看起來叫我那麼親切嘛——”
“真可愛,睫毛又長又翹的,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的吧,哈哈哈~”
伏黑惠:“……”
這人怎麼回事?
來搞笑的嗎?
“行了,五條,”眼角抽了抽,我抓住身邊人眼看著都快要把那孩子腦袋直接薅下來的手,不讚同看著他,“這個力道,你是在撫摸咒靈嗎?”
一看就是不曉得輕重,沒有絲毫經驗的笨蛋父親。
“啊呀,抱歉抱歉,因為摸頭殺這種事情,平日裡這種事都是小白鳥在對我做呀?”
“……所以?”
手掌離開那隻被壓癟榻下去一塊的小海膽,五條悟訕笑著撓撓臉。
“所以,偶爾也想試試揉小白鳥的腦袋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怕弄疼你了,所以先拿惠醬練手咯?~”
伏黑惠:“……”
O~Q。
我:“!”
見孩子小眼神變得受傷,嘴癟著,小臉也一點點鼓了起來,似乎是真委屈了,心立刻軟化成一灘。
母……母愛在泛濫。
“真是……海X絲都去不了你性格中的屑呀五條悟!”我說著,跳起來這就想去蓋帽這隻籃球架,替我們家惠惠出口氣討回一個公道,“站著彆動!”
示意他頭伸過來給我打一下出氣的意思。
“是是。”
沒想,這家夥特彆聽話地還真將腦袋湊了過來,並且連本帶利直接將身子一口氣放矮了一大截。
剛好是我手可以輕易夠到的水平方位上,貼心至極。
反而感到不好意思的我:“倒……也不必如此。”
“啊,不打嗎?”見我半晌沒好意思真動手,眨了眨眼,他最終以一種渾天然的狀態歪了下頭,“舍不得了?”
嗓音繾綣溫柔裡卻又分明夾雜著輕挑的笑意,帶著慣有點五條式捉弄人口吻。
就好像真的料定了我不忍心對他怎麼樣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