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良久地愣了愣。
就在我懷疑他是不是又梅開三度死機掉線時,傳來了很暢快的笑聲。
係統:“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一點改變呢,皮皮白。”他欣慰地如是說。
“多少還是改變了一些的,”我不服氣地反駁著,然後說,“姑且自信地猜猜看,你們將三個世界融合在一起是為了哄我開心吧?”
沒錯,三個世界。
實際上,在找到惠之前和五條悟路過了一家裝修不錯的和式點心店。
那時的我毫無辦法、被這隻走不動路的甜食控拖著就鑽入到了店裡,當他在一排排琳琅滿目的櫻餅等一類點心前駐足挑選時,我則驚鴻一瞥捕捉到了一個從店長身邊走近內室的熟悉身影。
櫻色的三股麻花辮,末端是淺綠色的漸變,並未多想的我當時一個猛衝奔到店長麵前,詢問有關那個一閃而過女孩子的信息。
被戴著口罩異色瞳孔的男人用一副“百合竟在我身邊”的訝異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就在這人頂著一張“哪來的瘋婆娘竟敢覬覦我老婆”的麵無表情黑臉,看著像是要放蛇打算把我嚇走之前,便被已是結了賬的五條悟食指一勾,拎著後衣領步伐輕快地捎走去往下一個甜品店了。
“乾嘛那麼急著抓我走啦!”後來的我氣不過去撓這隻總愛自作主張家夥的頭發,“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確認,你……”
“小白鳥果然還是比較喜歡黑頭發的男人嗎?”
打斷我的話,他舔著手指上沾到的奶油嘀咕地朝我看來。
“不!”沒什麼好氣地瞪他,我說,“我在意的是那個男人身後的女人!!”
五條悟:“???”
之後五條悟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對勁。
並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抱著裝滿甜品紙袋默默乾飯的他,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一股淡淡的哀傷。
這段小插曲被我放在了腦後,直到在惠家門口遇到恰好也來找小孩的織田作之後,我才在第一時間想到了“世界融合”這種可能。
……
“不然你以為是為了誰?”
係統說著,手上也沒閒著,將技能欄熟練打開。
“喏,獎勵在這。其實你之前用過的(術式)本來就蠻強的,沒什麼地方要調的,就幫你在保留的基礎上簡單地升級了一下。”
“比如使用的時候不會折損到壽命、不會再出現無法掌控的情況什麼的……”
我抬頭看去。
【不滅2.0】
【終焉2.0】
還有一個我沒有用過,並不熟悉的技能——
【召喚2.0】
而,正當白鳥不動聲色地想要點開最後那處技能框探查個究竟時,察覺到頭發被一隻伸過來的大手罩著輕輕揪了一把。
回頭,眸子裡闖入白發少年背著手微笑湊過來的一張臉。
同一時間,坐在少女懷裡的黑發孩子聽到聲音也下意識仰臉看來。
大手一罩一個,放在了一大一小兩個人的頭頂,揉了揉。
“要走咯?白鳥,惠。”
“——我們回家啦。”
在名為伏黑惠的孩子眼底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亮起來的同時,白鳥敷衍地對腦海裡的係統說了句“下次再說”,便在後者“狗子,你真的變了”的注視下,無比自然跟著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小子走掉了。
並排走在一起,一人負責牽著中間小不點一左一右小手的白鳥和五條悟便就這麼和織田作一行人做著最後的告彆,踏上了東京的歸程。
係統:還……
還挺TM和諧。(惱)
*
按照津美紀的意願,她最終選擇了和咲樂他們一起繼續被織田作收養。
考慮到前者沒有咒力,對於小姑娘來說,或許像這樣作為一個普通人而活著、遠離詛咒繁多的東京,想必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吧。
因此這一趟過來我們隻帶走了伏黑惠。
而為了防止在外邊過夜,我和五條悟帶著惠加快了腳步打算在天黑之前趕回去。
奈何小孩子體力不支,小短腿看著也邁不開走不動,想了想,我蹲下來直接將小朋友順手撈著抱在了懷裡,繼續趕路這樣子。
這期間五條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看著我,手裡握著的甜甜圈繼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頂著一路人朝我們投來“世風日下”的目光,他靠近一點小小聲坦言,感覺自己像個糟糕的父親。
“悟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深情地望著他,“你頂多是個不懂事的大兒子罷了。”
五條悟:“……”
你沒有心。
而正當五條一臉虛假的受傷表情,眼看著要接著我的話做出適時的吐槽之際,事件就那麼猝不及防地發生——
隻見我餘光裡一側,忽然以極快速度猛地竄出來一塊肉粉色的東西。
雖然它速度夠快,但我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個類似於腦花的東西……
詛咒的襲擊嗎?
淡淡掃了一眼粉色殘影上標注的【四級咒靈】,想著即使僅僅作為【試探】未免也太過敷衍了一些。
果然東京以外的詛咒都很弱小啊。
卻也長得一樣惡心。
正要隨手抽刀將其祓除時,頭頂和身後幾乎是同時竄起一道涼風。
在“轟——”一聲腦花被兩個方向伸來的大手同時捏爆粉碎的前一秒,我下意識下蹲捂住了手裡伏黑惠的眼睛。
“啊。”
順手除掉低階咒靈的五條悟,便就這麼隔著白鳥頭頂的空氣與另一名疑似路過的好心咒術師對上了視線。
露在墨鏡外一點的蒼藍色眸子倏然收縮,白發少年與表情上看明顯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健碩男人麵麵相覷著。
察覺到哪裡有種違和感的我這個時候也若有所感地抬起來頭,總覺得剛剛技能欄裡好像有某個框框閃動了一下。
抬起臉,我撞見一名唇角有疤、穿著黑色緊身衣麵容十分眼熟的男子。
此人正是前不久才有過單方麵一見之源的伏黑甚爾。
“……”
非但是我,在場的三人全都陷入到了各自詭異的沉默。
一麵還捂著惠的眼睛,我一麵思考,是不是自己當初沒能救回這人、還背著他當起了他兒子的爸爸以至於對方化作詛咒前來找我算賬之時——
便聽在場兩名男士的嗓音一前一後地響起:
“你……五條家的六眼小鬼?”
“艸。屍體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