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被分發到青臨城的各個部門。
這一刻。
鄒德如夢方醒:“不是將謝蓧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羈押嗎?怎麼變成了釋放令?”
他想起委托者的背景,不由心中一涼。
完蛋了!
這一下隻怕將對方得罪死了。
*
下午四點。
老女人出現在囚室前,麵容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但說出來的話,依舊透著居高臨下式的嘲弄。
“真是讓人意外,想不到你竟然打通了仲裁署的關係,看來你的人脈比我想象得更廣。”
其中的“人脈”一詞,刻意加重語調,潛台詞就是——人儘可夫的表子。
謝蓧心中一震。
仲裁署的關係?
原本她一直以為,永夜行者會采用暴力手段,沒想到竟然這種方式。
老女人揮了一下手:“你自由了!”
她似乎非常厭惡看到謝蓧的臉,快步轉身離開了。
很快。
謝蓧再次看到了天空。
先前被關押,她僅穿著單薄的外套,離開監牢自然沒人送衣服,此時寒風吹過,她被凍得顫抖起來。
儘管冷得厲害,謝蓧的嘴角卻噙著一絲微笑。
“永夜閣下,我大致猜到了你的藏匿範圍,因為你的出手暴露出了一絲行跡。
“仲裁署的各種繁瑣手續,常人不可能在短短一天內了解清楚,即便掌握傀儡術,也不可能這麼快打通環節。
“我本以為你隱藏在普通人群體中,但現在看來,你極大概率就是官方的一員,並且工作資曆不會短。
“你先前說‘見過太多的蠅營狗苟’,這表明你的年齡絕對不小,而以您的能力,必定有一定的地位……”
謝蓧笑得像狐狸一樣狡猾:“隻要再找到更多線索,我一定有辦法抓住你的尾巴!”
*
善義坊。
程瀚完成一次推演,看到“謝蓧被凍成狗”的鏡頭。
他對暗靈秘傀的應用技巧,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在關鍵環節動手腳,便可輕鬆解決麻煩事,不會惹來官方注意,安全性更高。”
出於好奇。
程瀚悄然窺探了一次謝蓧的心靈。
結果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工作資曆不會短?還有著一定的地位?邏輯思考能力倒是不錯,可惜全錯了。”
在外掛麵前,資曆重要嗎?地位重要嗎?
毫無意義!
仲裁署的流程再繁瑣又如何?隻需進行一次推演,便可準確找到最關鍵的一根線,無需費心研究流程。
程瀚看向黑貓,吩咐道:“警長,將鬆鼠木偶拿過來吧。”
黑貓迅速叼過來一隻木偶。
該木偶對應的是一隻可憐的白腹鬆鼠,它本來正在舒服的冬眠,卻被黑貓硬生生從洞裡掏了出來。
程瀚接過木偶,微笑起來:“女士,等會請你看一場好戲,順便解除你的後顧之憂。”
*
此時。
謝蓧站在路旁,茫然不知該去往何方。
家人早已不在了,先前依附的商會被吞掉了,金主被關進監獄,以前的所謂“朋友”肯定對自己如避蛇蠍。
這時。
一個奇怪的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吱!吱!”
謝蓧聞聲望去,發現一隻白腹鬆鼠,正站在一棵常青樹的樹枝上方。
換做以前,她肯定不當一回事。
可是現在,她親身領教過永夜閣下的手段,絕不會忽視。
雙方對視了片刻。
鬆鼠忽然竄過來,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謝蓧本能伸出手,接住了鬆鼠。
“吱!”
鬆鼠張口吐出了一團紙。
謝蓧展開紙團,當即呆了一下。
隻見其上赫然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是接頭的。
果然是永夜閣下!
下一瞬。
她驚叫出聲:“啊”
因為紙陡然變成了灰儘。
沒有任何火焰。
就這麼突然化為飛灰。
“吱!”
鬆鼠又吐出一個紙團。
謝蓧將之展開,發現這是一副簡易地圖,旁邊還寫著一行字:一小時後,好戲開場。
話說,,,.. 版。】
*
半小時後。
謝蓧先從一個隱蔽小金庫拿到錢,再購置了一身厚衣服,然後悄然抵達了地圖指示的現場。
隨後。
她親眼目睹了一場離奇的死亡桉件。
一輛晶能車才剛停下,一名穿高檔皮衣的中年人,推門下了車,結果腳下一滑,狼狽摔在雪地上。
司機下車過來攙扶,但忘記踩下‘停車閘’,車輛滑向後方,司機又趕緊上車,結果踩錯了地方。
晶能車加速後退,碾死了中年人。
謝蓧驚呆了。
如何多的巧合,全都碰在一起,閣下是如何做到的?
太可怕了!
她已經認出來,這名中年人正是前金主的死對頭,她曾從死胖子裡聽到風聲,這家夥在打聽自己的情況。
謝蓧隨即心生明悟。
永夜閣下策劃的“好戲”,不止是為自己除掉一個潛在威脅,這亦是一種震懾,讓自己乖乖聽從吩咐。
否則自己也會像中年人一樣,變成路邊的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