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兩天。
程瀚的古怪“症狀”,變得更加嚴重。
中午。
哨所食堂。
程瀚排隊打菜時,大媽瞥了一眼他的麵容,大鐵勺用力舀了一下,多舀了三塊油汪汪的肥嫩羊排。
雖然食堂供應的飯菜,足夠每位巡查員、每條靈獒都吃飽。
但由於經費有限,某些比較上檔次的菜肴,通常會限量供應。
而這些好菜、硬菜的分配方式,自然有著默認的潛規則。
一般來說,哨長的份額最多,其次是巡查長,再次是資深巡查員,最後是普通巡查員。
一句話,等級森嚴。
程瀚第一天上班,由於劉一刀打了招呼,享受資深巡查員的待遇。
時至今日,他的待遇已與哨長平齊。
而這背後就是,他在哨所的話語權,僅次於劉一刀,比另幾位巡查長更重。
此時。
程瀚盯著大媽的鐵勺,突然進入了奇異的“頓悟”狀態。
“我懂了!
“靈與身的貫通,並沒有先後主次,而是一種內在的玄妙共鳴……”
他腦中轉著念頭,眼神變得恍忽起來。
大媽見他呆呆發愣,開口催道:“巡查長,請把飯盤拿近一點,我夠不到……”
話未完。
大媽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啊”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大鐵勺裡的幾大塊羊排,陡然抖動起來。
然後。
它們離奇的飄了起來,就這麼懸浮在半空。
大媽一把丟下大鐵勺,掉頭就跑,口中還驚慌的喊道:“鐵勺變成詭異了……來人啊!”
程瀚驚醒過來,不由啼笑皆非。
這一起烏龍事件,很快傳到劉一刀耳中。
這位哨長聞訊而來,直接問道:“你已經到了第三階段‘靈勁融彙’嗎?”
該階段的最典型特征,就是具備了“以神馭勁”的能力。
說得通俗一點,精神力可以調動氣勁,進而達到類似“念動力”的效果。
劉一刀聽說“排骨飄起”的奇事,立即明白,本哨所的天才人物,以讓人嚇掉下巴的速度,進入了第三階段。
然而。
程巡查長的回答,讓這家夥大吃了一驚。
程瀚一邊啃排骨,一邊答道:“剛才已經練成了,隻剩最後一步凝結鍛體印。”
他瞧見哨長的驚詫表情,多解釋了一句:“這沒有多大難度,隻要抓住一點契機,不就能輕鬆掌握嗎?”
為了證明所言非虛,程瀚隨手揮了一下。
旁邊的一張沉重木桌,驀然離地而起,懸浮了差不多兩秒,才“砰”的一下落回地麵。
劉一刀親眼目睹這一幕,心中的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句話:“是啊!沒有多大難度。”
其實他很想說:
你知不知道,結印前的三道關卡,讓其它戰士卡了多久?
領悟破關的契機,已然十分不易,完全越過一道關卡,更是極度消耗心力之事。
尤其是第三關靈勁融彙,被卡住超三年的戰士,大有人在。
但五十年一遇的真正天才,就是這麼蠻不講理。
僅僅吃一頓午飯的功夫,就搞定了將他人折磨幾年的關卡。
對此。
劉一刀能說什麼呢?
讓一名天才去理解普通人的難處,有意義嗎?
算了吧!
不多時。
全哨所的人和狗,都知道程巡查長距離結印僅有一步之遙。
哨所裡的“積極分子”,特意進行了一次“科普”。
即:
最後一步結印,仰仗於所謂的“靈感一刻”。
有可能隨時結印。
也可能拖延一、兩年。
但大家都相信,以天才巡查長的能耐,結印多半就在這幾天時間。
*
下午巡邏,即將開始前。
劉一刀小心翼翼的問道:“程瀚,要不你就待在哨所,專心領悟靈感一刻?”
程瀚搖了搖頭:“不用。”
此時他完全恢複正常,沒有像前幾天那樣頻頻走神。
程瀚的語氣輕鬆之極:“這種事無需刻意為之,時候一到,自然就會水到渠成。”
劉一刀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勸下去。
據他所知,幾乎所有麵臨最後一關的人,包括他本人在內,都會放下所有俗務,專注於結印之事。
但哨長更知道,普通人的經驗,對天才來說有用嗎?
程瀚轉過身,招呼一幫下屬:“走吧!”
他就好像平時執勤一樣,不緊不慢走出哨所,全然沒有一丁點緊張之色。
跟在後麵的一群人,各個看得佩服不已。
三個小時後。
本轄區出事了。
程瀚走在街道上,忽然停下腳步,做出側耳傾聽狀。
一群人立即停了下來。
程瀚一臉嚴肅的說道:“那邊出了一隻厲害的凶邪,我聽到大片哭喊聲,估計已經死了人。”
一名巡查員愣了一下:“巡查長,我怎麼沒聽到?”
程瀚瞥了他一眼:“兩公裡外。”
巡查員一臉驚異:“這麼遠?!”
事實上。
自從越過結印前三個階段,程瀚的九元戰技威力當即提升了一大截,甚至比等閒黑甲軍戰士更強。
比如第四式“聆風式”,正是提升五官感知的戰技。
對於哭喊聲,普通戰士的最大聽覺距離,差不多為一公裡,如果是阻礙物較多的城區,距離將更近一些。
在現在的情況下,普通戰士根本不可能聽到,但程巡查長卻聽得清清楚楚。
程瀚又催道:“你們快去通知黑甲軍,我先過去看看。”
另一人忍不住問道:“巡查長,您該不會想出手對付凶邪吧?”
程瀚輕描澹寫:“你們不用管。”
話音剛落。
“砰!”
他猛跺了一腳雪地。
方圓五米的積雪,齊刷刷跳了起來。
程瀚的身形,借著強大的反震力,一下子飛了起來。
登鵲式!
這一次,是真正的“飛”。
不像以前隻是滑翔。
在超過八十米高的天空,程瀚仿佛真的長了翅膀。
他借助寒風的氣流,竟再度拉升一百多米,翱翔在兩百米高的天空,迅速飄向凶邪所在的位置。
而在地麵。
在一幫巡查員的視角中,隻見一個眨眼的功夫,自家巡查長就變成了天上的一個小黑點。
將登鵲式玩到這等水準,不止是超出他們的想象極限,更讓他們有一種“突破天際”的感覺。
一群人一齊仰望天空,心中除了敬仰再無第二種情緒。
“汪!”
靈獒吠了一聲。
這隻狗子牢記使命,它是在提醒:巡查長說過,要立即通知黑甲軍。
“快走吧!”
一名資深巡查員揮了一下手。
一幫人狗開始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