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嗚咽。
“嗖嗖”
雪片急速掠過。
“轟!轟!”
遠處還有玄士對戰的轟鳴。
程瀚在心底滴咕起來:“一場華麗的複仇,就該有盛大的配樂!”
*
沒多久。
令人心驚的轟鳴聲,還有戰鬥引發的波動,漸漸遠去了。
程瀚露出了微笑:“在暴風雪的環境下,天氣行者的戰力雖然強大,但還是不如三名玄士聯手。”
遠處的變化,足以說明一點,天氣行者不敵官方玄士,被迫從此地逃離。
這一幕,完美的符合劇本。
玄閣與異神信徒打交道這麼久,不可能沒研究過敵人的手段,三名玄士事先必定做足了功課。
可以預料得到,天氣行者的結局,絕對不會美妙。
教派的複仇,正義的鐵拳,無疑應當是後者勝出。
程瀚轉過頭,大聲催促道:“各位,加快速度!”
他又解釋道:“等玄閣收拾完天氣行者,肯定會回轉過來清掃一遍小嘍囉,留給我們立功的機會不多了。”
這一段時間,正是黑甲軍唯一可利用的空檔。
“砰!”
程瀚用力蹬地,一躍而起,淩空劃過一道相當長的弧線。
一群人先後躍起,在夜空中組成了一道弧形拱橋。
兩分鐘後。
程瀚放緩腳步,沉聲說道:“我感應到了,老劉就在一公裡外,緊貼著一片雪林邊緣。”
曹洪山等人,紛紛露出喜色。
程瀚的下一句話,讓他們的喜悅消散一空。
“冰雪之力還告訴我,對方一共有十六人,其中戰士等級的高手,一共有五人,包括老劉在內。”
一名戰士聽得麵色一變:“我們恐怕打不過。”
按照經驗,四到五名武者配合良好的話,足以與一名戰士對抗。
而己方隻有五名戰士,實力顯然不如這幫異神信徒。
曹洪山卻搖了搖頭:“未必!”
這位隊正,忽然深吸一口氣,使用傳音之法,將笑聲遠遠的送了出去:
“老劉啊,你給黑甲軍立下了一個大功!”
程瀚瞬間明白用意,悄悄評價了一句:“陰險的老狐狸!”
*
遠處。
雪林邊緣。
“……立下了一個大功!”
一群穿著白色防雪服的身影,一下子停了下來。
其中一人,正是劉明山。
出於某種心理,這位背叛黑甲軍的戰士,脫掉了製式黑甲,身形瞧著有些單薄。
稍頃。
聲音又飄了過來。
“老劉,你剛才配合我演了一出好戲,讓我用假死騙過了毀滅使團,又一路留下暗記,否則我們絕對無法這麼快跟過來!”
一群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鎖定了老劉。
其中有懷疑。
也有審視。
但偏偏沒有信任。
劉明山怔了一下,急聲道:“這是謊言,我剛才明明殺死了曹隊正,也沒有留下暗記!那家夥想要離間我們!”
沒人說話。
這不奇怪。
死了的人,居然活了過來,黑甲軍又來得這麼快,簡直像是直接找過來,這很難不讓人起疑心。
劉明山怎麼解釋得清楚?
再加上他長期待在黑甲軍,與這幫人並不熟,其實與外人差不多。
到了這等關鍵時刻,自然沒人出來為其說話。
劉明山咬了咬牙,喊道:“這支黑甲軍小隊之所以使用離間計,肯定是沒有戰勝我們的把握。
“我們的實力比他們更強,大家跟我一起上,先解決掉這支小隊,再撤離這裡。”
老劉握住一支短矛,大踏步衝了出去。
才跑了十幾步,這家夥的一顆心,湧起深深的悲涼。
因為他沒有聽到腳步聲。
這說明:
無一人跟上來。
*
另一邊。
程瀚借助冰雪之力,“看”到了這一幕。
他輕輕搖了搖頭,心中滴咕道:“背叛者,必將死於背叛!”
曹洪山的離間計,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但這卻是更妙的戲劇元素。
“砰!砰!”
腳步聲漸漸接近。
劉明山如同一頭被族群拋棄的孤狼,單槍匹馬衝了過來。
此情此景,透著一股悲壯。
“嗚嗚”
短槍的淒厲尖嘯,立即撕裂了長空。
戰鬥的結果,絲毫不讓人意外。
劉明山脫掉鎧甲,完全失去了防護,被兩支短矛分彆貫穿了胸口、小腹。
這是致命傷。
亦是戰士的複仇!
曹洪山麵露悲憫之色:“老劉,我們並肩作戰這麼多年,黑甲軍也待你不薄,你何苦如此?”
劉明山身形搖搖欲墜,嘴角湧出大股血沫,他含湖不清的念叨起來:“讚美吾神……”
曹洪山突然心生憤怒:“醒醒吧!你的神,拋棄了你!”
劉明山用儘最後力氣,單膝跪地,左手以短矛支撐身體,右手擺出一個祈禱姿勢。
隨後。
他徹底失去了生息,就這麼凝固在雪地中。
程瀚歎息了一聲:“虔誠者,死於虔誠!”
“呼!呼!”
狂風咆孝。
仿佛葬禮上的禮炮。
一群戰士,儘皆肅然。
曹洪山眼角隱現濕意,他轉頭看向程瀚,滿臉嚴肅的問道:“我們能不能殺光他們?”
程瀚回答得非常肯定:“我領悟了更強力的幻術,他們死定了!”
他又在心底呢喃道:“虔誠者的葬禮,唯一的悲傷者,竟然隻有敵人,真是諷刺啊!”
曹洪山大步向前:“好!”
*
遠處。
一群異神信徒低聲議論起來。
“劉明山好像死了,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這並不重要,吾神將會鑒證劉明山是否虔誠。”
“沒時間了,玄閣的玄士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得儘快離開。”
“不能與黑甲軍過多糾纏,分散突圍吧。”
“就這麼乾!”
一幫人立即達成了一致。
但他們還來不及行動,齊齊麵色一變。
“砰!砰!”
四麵八方都傳來了腳步聲。
粗略判斷,隻怕不少於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