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間才過去半小時,三叉戟飛梭就抵達了北亭城。
這個速度,比預想得快多了。
程瀚注視著這一幕,心底忍不住滴咕了一句:“玄宮的飛行玄器,果然比玄閣更先進。”
以前他在青臨城暗地裡搞過一次事,見到過玄閣使用的“玄舟”。
相比三叉戟飛梭,玄舟僅是一隻十餘米長的小舟,顯得頗為寒酸。
不過。
考慮到對方可能有比玄師更強的強者,亦可能攜帶著更厲害的玄器,他並未借助秘傀之線進行偷窺。
一分鐘後。
程瀚清晰的感應到,自己留在血樹內的布置,被觸動了一下。
*
北亭城。
議政大樓。
此時此刻。
大廳內的人員,包括大執政官在內,通通都不見了蹤影,血樹附近唯有二十餘名披著黑袍的身影。
這等裝扮,正是玄士的典型裝束。
其中一人是中年男子,有著一頭醒目的白發,黑袍繡著層層疊疊的金色花紋,看著像是一隻樹枝的模樣。
而玄師的黑袍,僅邊緣繡著銀絲。
單單從這一件金紋黑袍,便可判斷出來,此人的身份比玄師更高。
白發男子背負雙手,定定凝視幾秒血樹,笑了起來:“有意思!區區玄師水準,竟能玩出這種花樣。”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一片澹漠,口中輕喝了一聲:“滅!”
數以千計的血色樹葉,紛紛從樹枝上脫落下來,還未落到地上,急速萎縮變成了灰儘。
僅有一片血葉,飄然落到了地麵。
隨後。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血葉表麵閃過一絲微光,直接消失不見,在地麵留下一片樹葉痕跡,一筆一畫皆是從石板腐蝕而出。
附近的幾名玄師目睹這一幕,全都麵色微微一變,眼神透著一股忌憚之意。
白發男子“哼”了一聲:“蛇神的‘生命’秘術,就像是一隻天平,一端代表著生機,另一端代表著死亡。”
這句話中的“蛇神”,顯然是指罪孽與生命之主。
“催生出血樹是生機之法,血葉腐蝕是死亡之法,幕後黑手將兩種力量糅合成一體,達成了非常完美的平衡。
“即便在夢生會執掌一方的‘夢主’們,也沒有多少有這等的水準。”
在場人人皆知,夢主的實力相當於玄師,每位夢主獨立負責一座小靈境,算是夢生會的一方諸侯。
以白發男子的身份,竟給出了“非常完美”的評價,足見對方的實力非同一般的強悍。
一名玄師恭敬的問了一句:“請教‘玄督’,幕後黑手精通生命秘術,會不會是從夢生會叛逃的夢主?”
被稱為“玄督”的白發男子,輕輕頷首道:“可能性非常大。”
此人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否則他不可能知道蛇神的具體形象。”
纏繞著血樹的血蛇,額頭赫然生長著三隻尖角,旁人隻會覺得稀奇古怪,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蛇神。
白發男子又看向血樹,再度喝道:“滅!”
“卡!卡!”
密集的斷裂聲,突然響了起來。
血樹樹乾上的樹枝,紛紛掉落下來,還未完全落地,便碎裂成一截截,繼而化為了飛灰。
一個呼吸後。
血樹隻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乾,以及一條纏繞樹乾的血蛇。
白發男子瞟了一眼血蛇,三度喝道:“滅!”
下一瞬。
意外情況發生了。
血蛇並未如預期那樣脫落下來,而是一下子活了過來,蛇嘴張開吐了一下鮮紅的蛇信子。
“絲!”
白發男子吃了一驚,準備再喊出一句“滅”,忽然停了下來,口中還“咦”了一聲。
“噗!噗!”
血蛇口中噴出了三個血球。
“砰!砰!”
血球先後炸裂,化成了大片血煙。
玄士們瞬間湧起一陣騷動。
白發男子揮了一下手,喝道:“對方並沒有惡意,你們看著就是了。”
與此同時。
此人心中還有一點若有如無的尷尬。
因為他作為玄師之上的玄督,剛才居然沒有察覺到,血蛇內還暗藏著一個小小的手段。
眾目睽睽之下。
血煙淩空飛舞,凝聚成了三幅栩栩如生的圖桉。
其一是七個字——幽淼界,寧靜之渦;
其二是一副畫——無邊黑水中的石碑林;
其三也是一副畫——沉睡的三角巨蛇。
白發男子僅僅隻看了一眼,臉龐上的澹然當即消失得乾乾淨淨,失聲叫了起來:“我的天呐!幽淼界!”
一幫圍觀者瞬間意識到,這三副血煙圖隻怕是非常了不得的東西。
白發男子轉頭注視著一群下屬,神情嚴肅到了極點,語氣更是帶著一絲殺氣:“從現在開始,誰也不準脫離我的視線,否則彆怪我下手無情!”
玄士、玄師們各個凜然應道:“是!”
白發男子馬上點了一個名字:“吳輝,緊急聯絡宮主……不,直接以我的名義,緊急向‘嵐雲神將’呈書,請她降下一縷‘神魂之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