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勝浩猛然發現,掛在對麵牆壁上的大尺寸鏡子裡,自身的模樣發生了極為可怖的變化。
他的一張胖臉,居然像蠟燭一樣融化掉了。
他渾身上下的毛孔,迅速冒出了大片黑色毛發。
這位前署長一下子陷入了極度的驚恐。
發生什麼事了?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頃刻之後。
韋勝浩感應到了排山倒海的劇痛,就好像自己被怪物吞了下去,身體在被無數牙齒碾壓一樣。
不。
這不是肉體疼痛。
而是源自靈魂的極致痛苦。
韋勝浩本能的意識到,這應該是某個可怕的存在,正在吞噬自己的靈魂,占據自己的身體。
他拚命發聲試圖求救,可喉頭隻能發出微小的聲音。
“嗬嗬”
韋勝浩又看到,鏡子中的人影,出現了更駭人的變化。
五官消失不見,僅剩一對紅彤彤眼球,以及一張大得可怕的嘴巴,皮膚上的黑毛長到了一指長,然後像是活了過來,如蛇一樣扭動起來。
這一刹那。
韋勝浩腦子裡蹦出一個念頭——我該不會變成了詭異“無臉詭怪”吧?
隨後。
他的意識被徹底吞沒了。
也可以說,這廝死去了。
“嘶”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頃刻傳遍了梅花樓。
*
議政大樓。
大執政官辦公室內。
一輪燦爛的光暈,憑空懸浮在半空。
程瀚舒舒服服的坐在豪華座椅上,感受著屁股下恰到好處的柔軟觸感,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他在心底“哼”了一聲:“姓韋的蠢貨,本來有機會活下來,可你偏偏將玄士扯了進來,這不是找死嗎?”
大活人突然變成無臉怪,自然是程瀚偷偷搞的手腳。
此前全知之眼解析蛇女士的神力結晶,再結合三神物的知識,居然意外推演出一種催生詭異的法門。
說得更詳細一些。
蛇女士的每一隻蛇童內,擁有數以百萬計的詭異豎童,它們有一個古怪的名字——無麵之童。
任何實力不足的生物,倘若被無麵之童瞄上一眼,便會瞬間被神力汙染,徹底轉化為可怕的無麵巨怪。
所謂的無臉詭怪,就相當於無麵巨怪的“低配版本”。
程瀚又暗暗滴咕道:“假如可以從蛇女士身上挖出一顆無麵之童,說不定可以解析出無麵巨怪的製造辦法。”
他將此事記了下來,列入了收集品清單。
雖然現在的實力不足,但這沒關係,來日方長嘛!
在光暈畫麵中。
“嘶”
無臉詭怪張大嘴巴,吐出一大蓬黑乎乎的觸須,每一根皆長著鋸齒,似乎在感應著獵物的氣息。
這一幕,看著驚悚之極。
很快。
怪物收回了觸須,以四肢著地奔跑幾步,狠狠的撞向了牆壁。
“轟!”
隻聽一聲爆響。
牆壁被撞破一個大洞。
磚塊、碎石飛射而出,大片灰塵彌漫開來,徹底遮蔽了視線。
另一側正是一間臨時監牢,關押在其中的幾名革職官員,全都驚慌失措的喊叫起來。
“好疼!”
“來人啊!”
下一刻。
喊叫聲變成了淒厲的慘叫聲。
無臉詭怪狠狠的撲倒一名中年人,吐出一蓬觸須輕“舔”一下目標的臉龐,瞬間刮掉了血肉,露出了慘白的骨骼。
“啊”
哀嚎才響了片刻。
便戛然而止。
因為大蓬觸須快速鑽入了中年人的嘴巴,一直深入對方的內腑,開始貪婪的吸食臟腑血肉。
可清晰看到,這家夥的腹部高高鼓了起來,肚皮亦隨著起伏不定。
這是一種超乎想象的極致痛苦,中年人疼得渾身劇烈顫抖,但口中連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程瀚立即移開視線,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真踏馬惡心!”
他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玄士又如何?我想要殺的人,玄士也保不住!”
按照黑甲軍發布的命令,判處十年以上刑期的罪犯,必須移送到黑山營,假如按正常流程,這幫人等於落入了玄士之手。
他無法容忍這一點,索性決定一口氣全乾掉。
事實上。
程瀚之所以沒有返回冬園,而是突然駕臨議政廳,正是為了製造一個“不在場”的借口。
監牢突然冒出來一隻詭異,殺害了全部囚犯。
關我什麼事?
程瀚心中一動。
又一輪光暈浮現。
正中心的鏡頭,顯示出一個紮著馬尾辮的俏麗身影。
正是錢青青。
“嘿!哈!”
如以往一樣,小女生雙手握著一支大槍,正在揮汗如雨的練習。
程瀚瞄了一眼,心中微感驚訝:“居然即將凝結出源感印,這倒是比我預想得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