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橡妖樹林。
來自天工殿的一名乙等匠師，也就是被師傅威脅用“雀雀啟動機器”的梁明，正帶領幾名學徒組裝著零件。
自從這家夥下定決心，跟著特使大人搏一個無限光明的前程，他一下子變得積極起來。
今日恰好有一台試驗機需要現場組裝，梁明便自告奮勇的帶人過來了。
當然。
除了這位匠師以外，沒人知道這是試驗機。
聽說過這件事的人，儘皆以為又是程特使的一件新玩具。
“砰！砰！”
“當！當！”
經過學徒們的一陣敲敲打打之後。
一個圓滾滾的金屬長筒，長度超過八米，差不多組裝完畢了。
梁明先大致檢查一遍，才轉頭看向幾名學徒，吩咐道：“你們幾個去把機翼、尾翼搬過來。”
學徒們應了一聲，乖乖去乾體力活了。
天工殿內部的等階同樣森嚴，大匠使喚匠師就像使喚孫子，匠師對待學徒則像對牲口一樣。
彆說是九九六的搞法，零零七的猛乾都算是稀鬆平常。
很快。
一幫人在樹林裡快步穿梭幾十米，進入一座簡易小倉庫，紛紛抬起幾個零件走了出來。
一名學徒張望幾眼，小聲滴咕道：“這裡乾活就好像被無數目光盯著一樣，真是感覺渾身發毛。”
此言一出。
話匣子一下子被打開了。
“特使起居殿傳出來一個消息，說這些靈橡妖不僅聽得懂人話，還會說話、會唱歌。”
“好多人都說，特使大人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施展某種強大秘法，向每一株靈橡妖注入了一個靈魂。”
“老天！注入靈魂不是邪……”
“你不要命了！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
道路兩旁的十餘株靈橡妖，忽然一齊搖曳起來。
數十根枝條急速竄過來，淩空編織成了一行醒目的文字——請彆亂說話，我們沒有被注入靈魂。
學徒們全都看傻了。
下一秒。
這些枝條再度遊動起來，迅速拚接成了第二行文字——我們不會說話，也從未唱過歌。
接著是第三行——請道歉！
這一次連標點符號都出來了，這個小小的細節，足以說明靈橡妖很不喜歡這些謠言。
一群學徒驚嚇之餘，趕緊連聲道歉。
“靈橡妖先生，我錯了！”
“抱歉！我不該亂說話！”
第四行文字出現了——我們接受道歉。
第五行接踵而至，這一次有點奇怪——我們對你們的工作很感興趣，或許可以幫一下忙。
學徒們驚異的看到，枝條急速射過來，將零件全部卷了起來，以接力方式送向前方。
過了一分鐘。
這幫人一臉呆滯的看到，數十根枝條以超乎想象的靈活性，將幾件機翼、尾翼安裝到機體上。
如此高的效率，比學徒高了何止一籌？
又一行文字冒了出來——請問還需要做什麼？
梁明咽了一口唾沫，麵容兀自殘留著驚容，結結巴巴道：“呃，還需要……呃，安裝一些緊固件……”
他朝著學徒們比劃了一個手勢。
學徒們回過神來，紛紛拿起圖紙，指點靈橡妖如何安裝零件。
梁明呆呆注視著這一幕，腦子裡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程特使讓我們在樹林裡乾活，該不會就是演示給靈橡妖看吧？”
這位匠師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思緒飛得更遠了：“特使大人該不會打算將靈橡妖培養成‘工人’吧？”
梁明默默看了一會，對特使的想象力愈發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