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鴞五號戰鷹處於高速滾動狀態,無力再變更運動方向,隻能直挺挺的撞向怪物。
凶邪抬起一雙利爪,一雙血色眼眸閃動著凶光,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這一刹那。
駕駛該機的赤甲軍戰士,聶澤,毫不猶豫的吼道:“我拖著它一起死,你們來補刀!”
回應馬上來了。
“不要!”
“你瘋了吧?!”
“老聶,你踏馬……”
這句話未完。
鴞五號戰鷹重重撞上了凶邪,繼而爆裂成了一大團煙花。
這是兩枚靈焰玄兵被一起引爆了。
“轟!”
伴著一聲雷鳴。
凶邪來不及躲閃,被熾烈靈焰吞沒掉了。
隨後。
大團火焰墜向了下方。
以一隊戰士之力,擊落了一隻飛翼凶邪,放在以往,這是不可想象的事。
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這都是一場劃時代的空戰。
它的意義,無可估量!
*
而在地麵。
方寒驚駭的看到,一團火焰流星拖著長長的尾焰,還不時散落著燃燒零件,朝著工廠的方向墜了下來。
他一眼便判斷出來,流星大概率會砸到周邊方圓十米內。
“快跑!”
方寒猛然扯住老周的衣袖,拖著同事開始邁步狂奔。
幾秒後。
兩人避入一處安全地點。
“轟隆!”
隻聽一聲巨響。
地麵強烈震動起來。
方寒拚命捂住耳朵,渾身不自覺顫動起來。
畢竟他隻是一個十七歲的青年,乍然遇到這種可怕的事情,難免會感到害怕。
“砰!”
“轟!”
“冬!”
聽著似乎是大量零件飛起來,又落在了地上。
方寒鼓起勇氣,探出腦袋瞄了一眼。
入目所見。
滿地一片狼藉,到處皆是燃燒的殘骸,在戰鷹轟然墜落的位置,一道粗大煙柱衝天而起。
方寒掃視幾眼,看到了疑似怪物的半邊飛翼殘骸。
這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
看來凶邪被殺死了。
方寒邁出了一步,準備走出來。
老周連忙試圖阻止:“外麵危險,不要出去。”
方寒扭過頭,神色極為嚴肅:“戰鷹裡有一名戰士,他可能還活著,我必須過去看一看。”
這是一個不惜與凶邪同歸於儘的可敬之人,哪怕活著的可能性非常低,他也想要努力一下。
老周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這位中年人不知為何,竟然覺得麵前的青年,有一種凜然不可犯的威勢。
方寒輕吸一口氣,小跑著衝了過去。
老周注視著青年的背影,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隻是歎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跟上去。
另一邊。
方寒在一大塊黑乎乎的機翼旁,看到了半截人體。
隻有上半身。
下半身不翼而飛。
殷紅的鮮血流淌的滿地都是,內臟碎片亦隱約可見。
這顯然就是那位戰士的身軀。
老實說。
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這一幕看著相當驚悚。
方寒竭力控製著不去看傷口,快步走到了戰士旁邊,小心翼翼的蹲下來,伸手試探著對方的鼻息。
“咳”
戰士陡然咳了一聲,嘴角湧出了大股鮮血。
他睜開眼睛,艱難無比的笑道:“我……我還沒……死。”
方寒緊緊抿了一下嘴唇,忽然感覺到強烈的悲傷。
對方的傷勢如此之重,顯然活下來的機會相當渺茫,而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死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一切。
這位戰士,也就是聶澤,口中湧出更多鮮血,含湖不清的問道:“怪……怪物……死了嗎?”
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已進入彌留狀態。
方寒重重點頭,喉頭有點發堵:“是的!您殺死了一隻飛翼凶邪,這是一件了不起的壯舉!”
聶澤的麵皮抽了一下,似乎在微笑:“我是長空的……”
遺憾的是,這句話並未說完。
聶澤的童孔定格了。
方寒隻感覺眼眶熱了起來,他使勁仰起腦袋,竭力不讓淚水流下來。
與此同時。
他輕點念叨起來一句話:“你們是長空的騎士,你們守護著玄宮的天空!”
丙乾城的附近便有一個戰鷹基地,經常有赤甲軍飛行員在城內出沒,許多平民都聽說過這句話。
據說這是戰鷹的創造者,親口說出的一句格言。
如今這句話已成為了全體飛行員的座右銘。
以往之時。
方寒總覺得“長空騎士”的說法有點滑稽。
但是此刻。
他再沒有一丁點滑稽的想法。
他覺得,這是用鮮血寫下的莊嚴承諾。
“小方!你沒事吧。”
老周的聲音傳了過來。
方寒沒有搭理同事,依舊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態,口中呢喃道:“願您的靈魂回歸神榕之巔,獲得永恒的安息!”
這一刻。
他終於找到了改變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