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道中。
十幾艘飛艇排成一條長隊，輕快的滑行在天空。
由於詭異的緣故，極少會有飛艇單獨行動，至少都是十幾艘飛艇一齊組團，以方便彼此照應。
飛艇的飛行速度，大概在一百五十公裡每小時左右，遠遠比不上戰鷹六百公裡的時速。
但不乏優點。
那就是飛行過程平穩之極，舒適感顯著強於戰鷹。
程瀚特意放了一杯水在桌麵，觀察了好一會，發現水麵頂多隻是泛起輕微的漣漪。
這一間單人艙的麵積為八平方，艙內乾淨而整潔，自帶獨立衛生間，倒也對得住高昂的票價。
相比之下。
乙等票是四人間，丙等票則是十二人，逼仄空間內塞入這麼多人，盛夏氣溫如此炎熱，這絕不是好的體驗。
倘若遇到腳臭之人，或者有人有打鼾的毛病，這一趟旅途一定不會愉快。
“就是窗戶太小了！”
程瀚咕噥了一句。
窗戶麵積僅僅隻有半米見方，他習慣了掌殿起居殿的巨幅落地窗，對此感覺相當不適應。
他想了想，拎著皮箱走出了單人間，來到了專供甲等票乘客使用的觀景廳。
此地的窗戶，就大得太多了。
兩米見方的大尺寸玻璃，足足四塊一字排開，可以清晰看見這一條通天道內的奇特風景。
“呼呼”
氣流從通風管湧入，讓觀景廳頗為清涼。
程瀚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又打開皮箱，展開一個設計精巧的折疊架，放上一塊畫板、一張專用繪圖紙。
最後又拿出幾件繪圖儀器，專心致誌的搞起了設計。
皮箱正是專用的畫箱。
亦是一幫匠師為掌殿大人精心打造的繪圖用品，每一件工具皆是低調中暗藏著極致的奢華。
舉一個例子。
繪圖的直尺，製作材料為珍稀的藍魔銅，看似與普通銅尺無異，實則強度高得嚇人，一噸的力氣也掰不彎。
這一趟飛艇之旅，他對外的身份，就是一位機械設計師。
程瀚心念一動。
漫天星辰浮出。
一輪光暈閃現。
正中心的畫麵，快速飄過各種各樣的機械設計。
這一刻的全知之眼，宛如一台智能計算機。
程瀚則挑挑揀揀一番，選取其中最合理、最巧妙的設計結構，將其“搬運”到圖紙上。
趁著這一次旅行的功夫，他打算好好完善一下全新戰鷹核心結構的設計。
與此同時。
每隔幾秒。
便有一道信息快速流過。
“推演出新結構，熟練度+3。”
“推演出新結構，熟練度+2。”
對新知識的深入探索，也可以帶來熟練度，隻不過遠遠不如解析與神靈相關的超凡知識。
但這沒關係。
蚊子腿也是肉。
*
過了半小時。
兩個腳步聲，突然從身後響了起來。
程瀚手中的筆鋒，微不可察的停了一下，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對雙胞胎小姑娘的模樣。
她們的年齡，大約在六歲左右。
從這對小姐妹的服飾打扮來看，家境應當相當不錯。
腳步到了兩米外，立即停了下來，似乎在駐足觀看畫作。
過了幾秒。
兩個清脆的聲音，一前一後響了起來。
“先生，您在畫什麼？”
“這似乎不怎麼好看！”
這兩句話銜接得幾乎沒有間隔，音色亦相差仿佛，聽著好像是一個人在說話。
這並不奇怪。
或許是本世界存在源能，不少雙胞胎擁有“心靈感應”，可以得知彼此在想什麼，故而才能做到如此流暢的銜接。
而從一句“似乎不怎麼好看”的委婉評論，可以看出來，這一對雙胞胎的家教還算是不錯。
程瀚沒有回頭，笑眯眯的答道：“一種有趣的東西，它確實很難看，但是非常值錢。”
雙胞胎卻明顯不信。
“不好看，沒人會買！”
“騙人！”
她們看不懂圖紙，隻覺得這是一堆雜亂無章的奇怪線條，看起來沒有一丁點美感。
程瀚笑著搖了搖頭：“不信算了！”
下一代戰鷹是一種顛覆性的飛機，一旦它成功問世，必定會驚動神城，亦將為他帶來巨額賞賜。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一張繪製著重要零件的圖紙，絕對價值巨大。
說實話。
這兩姐妹的行為，已經算得上“刺探”玄宮的重大機密。
假如女玄師蘭佳瑤在此，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命人將她們抓起來，送到玄宮關押一輩子。
雙胞胎開口央求起來：
“先生，您可以畫一點彆的嗎？”
“畫一點好看的好嗎？”
程瀚畫得也有點無聊了，索性停下了畫筆，開口問道：“你們想看什麼？”
雙胞胎不約而同的叫道：“風景！”
程瀚沉吟片刻，爽快點頭：“行！”
他更換了一張紙，雙手各夾著兩隻鉛筆，筆芯顏色各不相同，擺出了一副揮毫的架勢。
隨後。
程瀚展示出了令人咋舌的技巧。
“嗖！嗖！”
隻見四支筆芯迅速掠過紙麵，每一秒都揮動至少五、六下，製造出了相當大的聲勢。
雙胞胎頓時看呆了。
短短十幾秒後。
一副栩栩如生的風景畫，躍然紙上。
如此畫技，還原度幾乎達到了九成。
正是掌殿起居宮前麵的那一片焰色草原，其上還有一些人影，正在養護著這片草原。
隻不過“原版”是穿著玄宮製服的仆從，他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換成了民間常見的仆人衣裳。
雙胞胎呆了幾秒，才給予了評價。
“真好看！”
“草地為什麼是紅色？”
程瀚解答道：“因為它就是紅色。”
雙胞胎又不信了。
“哪有像火一樣的草？”
程瀚辯解道：“確實有！”
宮殿前種植的“明焰草”，是一種相當罕見的草類，必須使用特殊法具才能催發，故而民間幾乎見不到。
這倆小女孩沒有見過，才會表示質疑。
“先生，您又在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