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甲分殿。
殿頂花園。
這座高達一百二十米的巨型宮殿之頂,特意修建了一座占地超過三畝的“小”花園。
名曰——空園。
意思就是空中花園。
此時此刻。
錢一清夫婦,再次受到了準女婿的邀請,平生第一次體驗到了在八十米高空花園用餐的感覺。
天空,是呼嘯而過的浩浩夏風。
遠處,則是壯麗的小靈境之景。
數十公裡外的青臨城,看著就像是一座匍匐在分殿腳下的莊園。
錢一清坐在奢華餐桌旁,端起水晶杯飲了一口甘霖美酒,眺望著山川大地延展開來,心中誌得意滿。
就在昨天。
青臨城的大執政官雨薇,先是被天靖殿收押入獄,繼而被正式革除了執政官職務。
聽說此人犯了重罪,不日將執行血噬之刑。
他特意打聽過,這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刑罰。
簡單來說,先以血藤殘酷汲乾全身大半血液,接著以其為養料,在體內培養血藤之種。
據說這一套酷刑,通常會持續兩到三天時間,受刑者嘗儘了極致痛苦,才會最終死去。
而雨薇被革職之後,青臨城各大官署的主官,紛紛主動登門拜訪。
“咕都!”
錢一清又飲了一口酒,回想著被一群高級官員跪舔的感覺,真真切切有一種“人生巔峰”的感覺。
嘿嘿!
有一個好女婿,真是太爽了!
就在這時。
這位中年人忽然感覺,腰部被一根手指快速捅了一下。
他的耳邊立刻響起了妻子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這裡不是家裡,你注意一下儀態!”
錢一清怔了一下,趕緊坐得更端正了一些,握著酒杯的手指也調整了一下。
他用快子夾起一塊不知名的珍惜食材,目光不自覺偷瞥了一眼準女婿。
後者一副懶懶散散的坐姿,小聲與女兒說著話,一張英氣勃勃的臉龐,掛著淺淺的笑意。
錢一清眼眸中的得意消散一空,取而代之是滿滿的羨慕。
準女婿是赤甲殿的主人,更是玄宮的大人物,用餐禮儀之類的規矩,從來不會用來約束大人物。
可自己隻是客人,如果哪裡做得不好,周圍服侍用餐的仆人,表麵上不會說什麼,可心底肯定會滴咕幾句。
過了幾秒。
急匆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錢一清下意識轉頭瞄了一眼,當即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赤甲殿的掌事玄士,趙啟桓。
他一邊咀嚼著口中的珍饈,一邊注視著趙掌事走到準女婿身旁,低聲彙報起了工作。
錢一清豎起耳朵,竭力捕捉著對麵的說話聲。
遺憾的是,豪華餐桌足足長達六米,天空的風聲又有點大,錢一清什麼都沒聽到。
這位中年人隻看到,自家女兒的表情越來越驚異,最後竟然張大了嘴巴。
錢一清心中的好奇心,頓時膨脹到了極點。
趙掌事到底說什麼事,青青居然驚愕成了這般模樣?
不止是他。
就連錢夫人也停下了用餐的動作。
下一刻。
他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
因為女兒徑直問了出來。
“程瀚,玄宮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有這麼多玄師,通過玄陣給你發送消息?”
準女婿的聲音飄了過來:“還能有什麼事?估計是我被神城任命為副宮主的消息傳了出去。”
“咣當!”
錢一清手中的金屬快子,一下子掉在了餐桌上,他的眼睛瞪得簡直快要掉了出來。
我的媽呀!
這一次。
錢夫人沒有責怪丈夫失禮。
因為她本人失聲問了起來:“小瀚,你要當玄宮的副宮主了?!”
至於錢長雲,更是嘴巴張得老大,就連口中的一塊肉掉了下來,這小孩子都沒有察覺到。
旁邊的趙啟桓,為自家上司解釋了一句:“昨天雲宮主向神將推薦掌殿擔任副宮主,今天任命應當批準下來了。”
這位玄士頓了一下,語氣帶著深深的感慨:“任命玄士為副宮主,這是清涵玄宮第一次出現這種事。”
一家人瞬間石化了。
程瀚瞄了一眼呆滯的青青,笑著說回了剛才的話題:“按照玄宮規矩,副宮主不能兼任掌殿。
“我兼任的幾個掌殿職務必須卸任,雲宮主默認這些機構是我的管轄範圍,其他玄師唯有得到我的推舉,才能獲得掌殿職務。”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是一堆麻煩事。”
趙啟桓的麵皮不由抽了一下。
這踏馬叫“麻煩事”?
堂堂玄宮副宮主是何等的位高權重,倘若這也是麻煩事,那麼天底下的所有玄士和玄師,恨不得天天都被這些麻煩糾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