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蘭佳瑤聽到了富有節律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
來了！
果不其然。
在影像之上。
隻見謝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副宮主大人！”
女玄師本以為，馬上就能看到程統領的身影。
然而。
一個懸空飛行的小東西，先一步闖入影像範圍之內。
這似乎是一個飛艇模型，長度大約一米，懸在差不多兩米高的位置，頗為靈活的飛來飛去。
“嗡”
螺旋槳快速旋轉，發出輕微的震動聲。
蘭佳瑤瞄了一眼，麵皮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心底滴咕了一句“又在折騰什麼東西”。
真不愧是程統領！
這一股子不停折騰的勁頭，在整個清涵玄宮內，隻此一家彆無分號！
再然後。
程統領的身影，闖入了影像中。
蘭佳瑤憋了許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恭喜程統領任職廣元神使，恭喜程統領晉升副宮主。”
這兩個職銜中，前者的分量顯著重於後者，故而女玄師才先說出前一個。
廣元神使代表上一級的廣元神城，亦代表著神將麾下的權威，即便是玄宮宮主亦得小心對待。
說得再直白一點，從就任神使的那一刻起，程神使完全可以在清涵玄宮橫著走路了。
這一瞬間。
女玄師不可遏製的湧起了深深的感慨。
就在大半年以前，程統領初進玄宮之時，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新晉玄士。
如今他卻如焰火般一飛衝天，成為了自己必須仰視的人物。
如此種種，怎能不讓人感歎？
影像之中。
隻見程統領毫不在意的擺了一下手，微笑著道：“蘭副統領，我們好歹並肩作戰了這麼久，你就彆跟我客氣了。”
說話之時，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了過來。
女玄師的眼角餘光瞥見，就在同一時間，飛艇模型也偏轉了一個角度，艇頭指向了玄陣方位。
但她心中覺得，這應該隻是一個巧合。
蘭佳瑤好奇的問道：“您最近在研究如何改進飛艇嗎？”
這一句話的稱呼，悄然換成了敬語“您”。
程瀚點了點頭：“沒錯！”
當初他乘坐飛艇長途旅行時，便設想過改進飛艇的種種方案。
如今他升任副宮主，管轄飛艇的天運殿落到了他手中，當然要好好折騰一把，將心中設想一一實現。
蘭佳瑤卻一臉驚異的發現，影像中的人影點頭時，飛艇模型的艇身居然跟著前後搖晃了一下。
一眼望去，就好像也在點頭。
她終於確定，這絕對不是巧合！
女玄師的目光轉向了模型，脫口而出：“副宮主，這是怎麼回事？”
程瀚眨巴了一下眼睛，腦袋晃動了一圈：“你說的是這個嗎？”
伴隨著這一個動作，飛艇模型居然跟著做出了“晃一圈”的動作。
蘭佳瑤點了點頭，心中更好奇了：“沒錯。”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飛艇好像具備了意識，但讓機械造物產生意識，這已經屬於神力的範疇。
而程統領隻是中階玄士，這顯然說不通。
程瀚隻是輕描澹寫：“其實沒什麼！這隻是一種比較有趣的飛行控製技術。”
他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笑道：“過一段時間，等我返回東黎戰區的時候，你應該就能見到了。”
女玄師聽得滿是疑惑。
難道程統領打算將飛艇帶到幽淼界嗎？
異界環境如此惡劣，各種敵對生物頻頻襲擊戰區，飛艇的目標又這麼大，似乎不太適合在幽淼界使用。
但程統領已是手握大權的廣元神使，既然對方不肯明說，她實在不好再刨根問底。
程瀚笑眯眯的換了一個話題：“我早就想將整個玄宮的飛艇，通通改造成科魔動力，這一次總算是有了機會。”
他馬上滔滔不絕起來：“老式飛艇使用晶能動力，長途飛行一趟至少需要消耗兩百公斤的灰晶。
“假如使用科魔動力替換掉笨重的晶能機械，灰晶消耗量至少可以降低百分之九十九。
“由此節約下來的灰晶，每年不少於十六萬噸，這足以極大緩解灰晶緊缺的問題。”
這一幅模樣，實在像極了專注於技術問題的工匠，哪裡像是位高權重的神使閣下？
蘭佳瑤望著影像畫麵，忍不住翹了一下嘴角。
程瀚忍不住抱怨起來：“三個月前，我好心好意向天運殿提出建議，並給出一份詳細的改造方案，你知道那幫人說了什麼？”
女玄師非常配合的捧跟道：“不知道。”
程瀚氣哼哼說到：“他們居然說，不勞科魔研究所操心，天運殿管轄的飛艇編隊，已經穩定運行了幾千年，用不著做任何改造。”
蘭佳瑤非常理解其中的緣由：“以往天運殿自成一派，管理著上萬名從事灰晶機械製造的工匠。
“每年被天運殿消耗掉的巨量灰晶，亦關係到許多人的利益，那幫人當然不願意做出任何改變。”
程瀚深以為然：“從那之後，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有時候想要推行一項改革，必須要下狠手。”
女玄師附和道：“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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