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
新任副將主穀明勳,悄然離開了辦公大殿,極為低調的進入了本蓮島的另一座戰堡。
即——樊山戰堡。
就連親信們也不知道自家副將主的行蹤,隻以為上司又在努力修煉,竭力追尋著突破天關的一縷靈機。
這並不奇怪。
因為穀副將主是高階玄師,隻要再向前邁出一步,便是人人景仰的玄督強者,修煉得勤快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無人得知。
穀明勳竟然罕見脫下了銀線玄師黑袍,更換上了一套常見的平民裝束,出現在一處平民坊區內。
因為這裡今天正好出現了一群花雲母。
她們聚集在一座新建的大水池內,正在忙忙碌碌的建造著一座新母宮,這也是她們為戰區修建的第十九座母宮。
當然。
這位副將主之所以來此,並不隻是想要近距離看一看花雲母,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
上次中庭會議中。
穀明勳被巡查使當眾質問了一句話:“穀副將主,你最近有去各個戰堡內看過嗎?”
彼時副將主被問得有點下不來台,心中頗為尷尬。
正是因為出於“證明自己來過”的微妙心理,穀明勳才會喬裝打扮一番,悄悄出現在這裡。
“伊啊!”
“伊呀!”
花雲母們的軟萌叫聲,不斷從水池飄過來。
以正常人的標準評價,她們的聲音絕對稱不上難聽。
可穀明勳聽得皺起了眉頭,心底愈發看這幫異族不爽。
這位副將主望著花雲母們穿著緊身衣,曲線畢露的誘人模樣,低哼了一聲:“傷風敗俗!”
那一次中庭會議中,他曾當眾反對東黎戰區接納花雲母一族。
奈何程巡查使的權勢太大了,就連將主都被迫屈服,他實在獨木難支,根本無法阻擋決議。
這一刻。
穀明勳真心覺得這是一個糟糕的主意:“不僅為戰區留下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還大大敗壞了戰區的風氣!”
儘管花雲母並非人類,可她們的模樣與萬昊族高度相似,試問哪一個人類女性會打扮成這樣?
異族果然是異族!
根本就不知道廉恥為何物!
這位副將主的視線,快速掃過熙熙攘攘的圍觀人群。
他立即注意到,不少男性盯著花雲母們的胸口,一個個麵露猥瑣笑容,眉頭不由越皺越緊。
“我的天!”
“好大啊!”
“真漂亮!”
這幫家夥的議論聲,也透著一股彆樣意味。
穀明勳有點痛心疾首,忍不住輕歎了一聲:“一個好端端的戰區,怎麼就搞成了這樣?”
副將主伸手壓低一下帽子,快步走到人群的另一邊,也就是婦孺聚集的區域。
很快。
穀明勳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每一個聲音,皆帶著滿滿的喜悅。
無一例外。
“太好了!我們戰堡今後也有母宮了!”
“以後總算不用天天擔驚受怕了,平時連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我上次感染血蝦虛蟲,被吸血藤抽了三天血,整個人瘦了五斤,母宮治療血蝦症完全沒有痛苦,戰區確實做了一件大好事。”
穀明勳突然感覺有點不自在。
他忽然發現一件事,似乎沒有一個平民反對花雲母,反而人人對她們進入戰區喜聞樂見。
這位副將主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在心底評價道:“目光短淺!隻看到眼前的好處,不知道隱藏的危險!”
不多時。
一座嶄新的母宮建造完畢了。
穀明勳觀摩完全過程,小聲滴咕了一句:“確實有點門道,難怪可以迷惑這麼多人。”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自己是實力強大玄師,這群花雲母卻連玄士都不是,但自己也看不明白對方的手段。
隨後。
十名血蝦症患者被帶過來,被送入了新鮮出爐的母宮。
水母觸手纏繞人體的鏡頭,讓穀明勳忍不住“呸”了一聲:“邪門歪道!”
副將主本以為,平民們會對此產生抵觸情緒,甚至是麵露懼怕之色。
但事實與他想象得大不一樣。
絕大多數平民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反而一個個滿臉期待之色。
“觸手看著確實有點奇怪,但感覺也沒那麼嚇人。”
“聽說觸手摸起來與我們的皮膚差不多,它們纏過來的動作很輕柔。”
穀明勳傾聽著議論聲,心中“舉世皆濁我獨清”的感覺越發強烈。
副將主觀察著人群,搖頭低語了一句:“愚昧!”
很快。
治療結束了。
剛才疼得“哼哼唧唧”的病人,還得需要旁人來攙扶。
現在他們卻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各個滿臉驚喜的走出了母宮。
這一幕。
立即在人群中引發了一陣歡呼。
穀明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再度罵了一句“都踏馬是蠢貨”,迅速轉身擠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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