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某個極為遙遠之處。
星衍神將靜靜立於一座巨型石殿內,負手仰望著上方。
彼處。
赫然是一座無比深邃的星空。
星空中的每一顆星辰,仿佛近在遲尺,又仿佛飄在無窮遠處,給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這時。
星空隱隱發生了玄妙的變化。
“嘶!”
星衍神將倒抽了一口氣。
儘管她借助神印之力,預見到某種可能性,可此時真的看到了變化,依舊被狠狠驚了一下。
星衍神將輕聲呢喃道:“以往在小世界種下了神榕分體,又經營數萬年之久,方可逐步消解原先的世界意誌。”
以虛風界為例。
三大異神與世界意誌緊密相連,而神榕分體鎮壓著三大異神,本質上就是侵蝕著世界意誌的過程。
本來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兩、三萬年時間,神榕意誌就能“雀占鳩巢”,徹底取代舊的世界意誌。
隻可惜暗詭之主掙脫了束縛,以罪孽與生命之蛇的馬甲重生,大大推遲了神榕的侵蝕速度。
星衍神將的語氣滿是驚異:“東黎戰區正在進行的事,居然改變了這一方世界的海之意誌!”
她“嘿”了一聲:“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玄士,不,應該是玄師,居然以一己之力摸索出一條從未有過的路途。”
神將定定凝視著星空,輕歎了一聲:“或許我們站得太高了,目光總是向上看,極少看向下麵。”
當然。
她更明白。
萬昊族的神將、神君一抓一大把,驚才絕豔之人不在少數,未必沒有強者想到過“底層路線”。
但沒人去做。
原因無它。
屁股決定腦袋。
底層路線必須由下麵的人去執行,功勞也屬於下麵的人,這等於是間接弱化了神將、神君的地位。
星衍神將一眼看出了缺點:“這種辦法雖然隱蔽,可相比上層路線,效果慢了不止一點半點。”
她又微笑起來:“不過這總歸是一次非常有趣的嘗試,值得認真觀察一下。”
在神將的心底,對程瀚的重視又悄然調高了許多。
*
靈焰蓮島。
飛鯊戰堡。
程瀚抽了一點時間,使用全知之眼,對海霸王軍團進行了一次遠程檢查。
這一次遠征的意義非常重大,故而他一直緊密關注軍團的情況。
很快。
光暈正中心的畫麵中,顯現出了以下一幕:
一名戰士有點笨拙的操控著水流,以相當快的速度,穿梭在提前灌滿水的艙室中。
“砰!”
似乎是由於操控不太熟練,這貨才拐了一個彎,居然一頭撞上了艙壁。
點點殷紅的鼻血,當即在水中散溢開來。
“哎喲!”
此人忍不住痛叫了一聲,口中湧出了一連串氣泡。
程瀚瞄了一眼,狠狠的驚了一聲:“這個叫‘劉衍’的新戰士,居然領悟了水係超凡特性!”
如果在虛風界,這事雖然少見,但並不是太稀罕。
可在這一界。
整個東黎戰區數千萬人,戰士數量也高達百萬,就沒有一個人領悟水係超凡特性。
按理來說,幽淼界是一個水世界,水係法則空前強大,領悟水係超凡特性應該是最容易的。
可這種事偏偏就發生了。
程瀚初始也不太理解,直到知曉海之意誌的存在後,這才恍然大悟。
原因很簡單。
海之意誌排斥著萬昊人,水係法則也排斥著萬昊人。
程瀚注視著光暈中的人影,不由咧嘴一笑:“海之意誌的敵視似乎減輕了少許,法則壁壘也鬆動了少許。”
而這一點。
自然與進入戰區的十幾萬花雲母脫不了乾係。
程瀚笑得頗為得意:“她們的意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海之意誌,她們認可了萬昊族,海之意誌不可避免會受到影響。”
他越想越是興奮:“如此看來,二五仔計劃已經開始一點一滴的顛覆世界意誌了。”
就在這時。
一道玲瓏浮凸的身影,端著一隻托盤,腳步輕快的走了過來。
正是水蓮花。
程瀚聽到動靜,微微搖了搖頭:“這是侍女的事。”
他將花雲母首領留在身邊,並不是為了讓她乾端茶倒水的活。
“伊呀!”
水蓮花習慣性叫了一聲,微笑著回答道:“您是高貴的尊者,為您服務是我最大的榮幸。”
她說完這句話,不自覺低頭瞄了一眼自己小腹。
程瀚看得一臉費解。
你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看肚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