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
就在第一道天榕光梭，降臨在雲海界之時。
程瀚的另一具分身，瞬間感應到了傳遍虛空的強烈擾動。
下一刻。
他清晰的看到，一根纖細至極的綠線，以比虛空亂流更快的速度，朝著南離界群狂飆而去。
正是光梭。
之所以看著極為“纖細”，自然是因為距離非常遙遠的緣故。
隨後。
光梭消失不見了。
程瀚輕聲嘀咕了一句：“坐過那麼多次光梭，今天還是第一次從旁觀的角度看光梭。”
又過了一個小時。
虛空中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光梭出現。
亦沒有虛空之蜒現身。
程瀚咧了一下嘴角：“虛空之蜒這是被本特使打怕了嗎？”
到目前為止。
這一具分身守望著虛空，已然乾死了七百八十多條虛空之蜒。
這不是一個小數字。
擊殺方法皆如出一轍——趁著虛空亂流湧起，大蠕蟲躲入亞空間之時，突然將亞空間戳破一個小洞。
百用百靈！
考慮到虛空之蜒的實力不遜色於玄督，這絕對是相當輝煌的戰績，也是給予蟲群的重大打擊。
正是因為蟲群覺得損失太大了，才會停止往這一片區域派遣虛空之蜒。
程瀚得出了一個結論：“虛空之蜒大概率擁有在虛空中傳訊的秘法！”
他又嘀咕道：“第一條虛空之蜒被殺死，到現在已過去了三天時間，傳訊速度不怎麼快嘛！”
當然。
也不能算慢。
畢竟從雲海界到暗窟界的距離遠得驚人，大蠕蟲能在幾天內將消息傳回去，已經相當厲害了。
程瀚搖了搖頭，放棄了繼續蹲點的打算：“這具分身損失的精血不少，先找一個小世界補一補吧。”
分身在虛空中遊蕩了這麼久，時不時就得消耗掉一根手指，進行一次打水漂，時間一長自然有點吃不消。
他又扭頭望向另一個方向：“光梭神將的分身，估計就快要追過來了。”
不久之前。
分身玩了一次打水漂，抵達另一處虛空之時，好死不死被光梭神將的分身目擊到了。
神將狠狠地懵了一下。
祂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虛空中遇到另一個人類，然後祂第一時間打算靠攏過來。
程瀚不想暴露身份，果斷開溜了。
老實說。
以玄師的實力，可以甩掉神將的盯梢，這是一件非常驚人的事。
過了十幾秒。
一道亂流湧起。
程瀚不見了蹤影。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
一隻光卵突兀的出現了。
光卵消散。
顯露出了光梭神將的身影。
祂凝神感應著殘留的空間擾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被甩得越來越遠了，看來是追不上了。”
光梭神將望著虛空，神色陰晴不定：“此人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進行了三次‘亂流漂移’，此人究竟是誰？”
一刹那跳躍三次，這是神將做不到的事。
最大的難點在於，自身隨著第一道亂流移動之時，必須預判到在終點附近，將出現第二道亂流。
否則兩次漂移之間，絕對做不到無縫銜接。
可問題是，終點的距離非常遙遠，即便以神將強悍到令人發指的感應能力，也無法感應到極遠處虛空的變化。
但是。
程瀚可以做到。
憑借著神技全知之眼的超強推演能力，當他躍入第一道亂流之時，就已經推演出了下兩道亂流的位置。
總之。
虛空的獨特環境，無限抑製了實力的優勢，又放大了推演的優勢，這才有了這等不可思議的事。
此時。
光梭神將終於放棄了繼續追尋的打算：“算了，隻要此人還在虛空出沒，往後應該還能遇到。”
另一邊。
程瀚經過了數次漂移，前方出現了一個小世界。
他回頭望了一眼，總結了一下經驗教訓：“以後每次漂移之前，一定要先推演一次，避免再撞上神將。”
隨後。
程瀚身形一動，衝向了小世界的邊緣。
*
迷沙界。
“轟！”
狂風的咆哮聲，恍若陣陣雷鳴。
一場鋪天蓋地的沙塵暴，正在天地之間肆掠著。
在一座沙丘之上。
一個由藤蔓編織的人影，正在沙塵中穿行著。
漫天沙塵被隔離在他數米外，根本無法前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