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一角。
程瀚坐在一塊石頭上麵,注視著一輪光暈。
在畫麵中。
隻見一個個白點,帶領著一群群黃點,正在緩緩蠕動著。
每一個白點,正是扮演著向導的靈鳥,而每一群黃點,則是跟著靈鳥的青羊人。
就像被部落選中為活祭祭品的一家六口一樣,這些青羊人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留在原部落根本沒有活路。
程瀚掃了一眼光暈,滿意的點了點頭:“鳥群搜羅了一個夜晚,為部落找到了一千多名新成員,這個效率不錯。”
他又搖了搖頭:“占據著一個得天獨厚的小世界,卻搞得這麼多青羊人掙紮在生死邊緣,青羊族活該被赤眼族欺負。”
程瀚下達了一個結論:“一個殘暴愚昧的文明,一群昏聵無用的神靈,這樣的存在毫無意義。”
他之所以將部落名字確定為“曙光”,就是想要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點燃第一縷光芒,進而掀起一場全麵的變革。
另一方麵。
他絲毫不覺得,青羊族神靈可以將各個青羊部落組織起來,對抗即將到來的浩劫蟲群。
所以他決定自己乾。
求人。
不如求己。
程瀚心念一動,光暈消散一空。
他轉頭望向遠方:“鋼角部落的儀式,快要開始了吧?鋼岩沒有將祭品送回去,這個部落肯定會再選擇一批祭品。”
所謂的“鋼角部落”,正是那幾個活祭祭品所屬的青羊部落。
程瀚緩緩站起身來,輕聲嘀咕道:“是時候出場了。”
鋼角部落,正是他打算吞並的第一個部落。
“噓!”
程瀚吹了一個口哨。
同一時間。
他背後浮現出一隻靈鳥虛影。
奇異而晦暗的波動,頃刻掃向了遠方。
*
數十公裡外。
一處寬闊的河灘。
鋼角部落便坐落於此。
河灘緊鄰著的大河,正好在此處拐了一個彎,河麵變得更為開闊,河水變得更淺,流動速度也更緩慢。
這使得捕魚的難度大大降低。
正是得益於此。
鋼角部落從河流中獲得了大量食物,養活了更多的部落人口,並培養出一名圖騰尊者,一舉成為了中型部落。
此時此刻。
部落裡的每一個青羊人,全都穿上了盛裝,戴上了各種魚骨裝飾。
對他們來說。
即將舉行的儀式,就是一場盛大的節日。
所有人都知道,部落最具潛力的天才,極有可能在本次儀式中晉升為圖騰師。
部落為此特意準備了一份分量相當重的祭品。
不過許多青羊人都聽說過,祭品似乎發生了一點變故,但沒有敢公開談論。
沒多久。
鋼角部落的數萬名成員,聚集在了部落中心位置的一座大廣場上。
一根高達八十米的巨柱,巍然聳立在廣場正中央。
正是部落的圖騰柱。
一名魁梧的年輕青羊人,僅僅腰部圍著一塊白布,單膝跪在圖騰柱前,默默的祈禱著。
他叫鋼矛。
這家夥的模樣看似狼狽,實際卻是難得的殊榮。
本次儀式有十三人將接受圖騰柱的“圖騰啟迪”,隻有鋼矛一人有資格跪在這裡。
原因很簡單。
他是天才。
幾秒後。
鋼矛忽然聽到了一聲鳥鳴聲。
“唧!”
但他沒有動彈,依舊保持著姿勢不變。
眾目睽睽之下,任何多餘的動作,可能會被視為對圖騰柱的不敬。
下一秒。
鋼矛憑借著鬥士的強大耳力,聽到了一個微小的聲音。
他瞬間判斷出來,這是一坨鳥糞從天空落了下來。
倘若不閃不避的話,鳥糞將正好落到自己頭頂。
如此一來。
自己肯定會成為一個大笑話。
鋼矛再也顧不得儀態,連忙以最快速度站了起來,同時向側麵邁了一步。
然而。
他的左腳跟,好死不死的踩住了白布的一角。
向側麵跨步的動作,一下子將白布扯了下來。
於是。
鋼矛光溜溜的腚,就此暴露在眾多族人麵前。
“哈哈!”
“快看光屁股!”
廣場上頓時響起一陣巨大的哄笑。
鋼矛手足無措,一張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下去。
就在這時。
哄笑聲平息下來。
取而代之是一陣驚呼。
“天上有東西。”
“好像是鳥群。”
鋼矛趕緊撿起白布遮住屁屁,然後仰頭望向天空。
他驚異的看到,一群群黑點,從四麵八方聚集了過來。
粗略判斷,隻怕不少於十萬。
正是鳥群。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麼多鳥聚集過來,這顯然不對勁。
鋼矛瞬間意識到:“這可能是其它部落在搗鬼,儀式隻怕要中斷了。”
他拔腿奔向自己的家人,打算穿上戰甲迎接戰鬥。
這個判斷很準確。
一個洪亮的嗓音,陡然傳遍了整座廣場。
“準備戰鬥!”
這是大長老的聲音。
片刻之後。
異變發生了。
一點點光芒從鳥群身上灑下,凝聚成一道模糊的巨大身影,高度超過二十米之巨。
人影俯瞰著部落,冷漠聲音傳遍四方:“活祭是愚昧之舉,停止活祭,否則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