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的目光閃動一下，給予了一個評價：“戰術選擇還算是中規中矩吧。”
任何一個具備一定經驗的指揮官，都能想到這樣的策略。
總之。
沒有亮點。
但也沒有太大的缺點。
程瀚想了想，覺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教導一下妹子。
他稍稍坐直了身體，清了一下嗓子：“咳！”
錢青青的目光馬上望了過來，語氣依舊透著緊張：“我的命令有問題嗎？”
程瀚沒有回答，自顧自說道：“指揮官在選擇戰術時，應當先明確自己的戰略目標，再製定針對性的戰術。”
錢青青眨巴一下美眸，一副小學生回答問題的態度：“我的戰略目標是摧毀這支光帆艦隊。”
程瀚又說道：“在距離較遠的情況下，發射一萬枚玄兵，很難達到摧毀的目的。”
錢青青一臉不解：“但光帆艦隊會被拖住腳步。”
程瀚一針見血：“所以這是遲滯，而不是摧毀。”
錢青青聽得有點懵：“遲滯敵人後，不就能乾掉它們嗎？”
程瀚搖了搖頭：“我想要表達的意思是，雖然你的意圖是摧毀，實際上卻以遲滯為目標，製定出了一套戰術。”
他頓了一下，說道：“這是典型的戰略目標不清晰。”
錢青青聽懂了，又擺出一副求教的態度：“正確的做法是什麼呢？”
程瀚沉聲答道：“流浪地球的速度，明顯快於這支小型艦隊，既然擁有速度優勢，何必采用遲滯手段呢？”
他比劃了一個手勢：“直接追到較近的距離，再齊射一波玄兵，鳥人們就變成了渣渣。”
錢青青猶如醍醐灌頂一樣，徹底明悟過來了：“我明白了。”
她又有點臉紅：“遲滯戰術看似有用，其實效果並不明顯，還白白浪費了一萬枚玄兵。”
程瀚頷首道：“沒錯，就是這樣。”
這妹子一臉佩服：“你確實是最頂級的統帥。”
先前她旁觀指揮，心中覺得沒多大難度。
可現在聽到這一番思路極為明確的分析，這才意識到差距有多麼大。
程瀚輕笑一聲：“頂級或許算不上，第一流應該沒多大問題。”
錢青青迅速拿起玄器，說道：“我去通知作戰部門，取消發射命令。”
程瀚立即阻止：“指揮官下達了命令，如非必要不能修改，朝令夕改不僅影響指揮官的權威，還將降低軍隊士氣。”
他笑了笑：“隻是五千枚玄兵而已，並沒有什麼關係。”
錢青青“噢”了一聲，放下了通訊玄器。
她又眨巴一下美眸，陡然反應過來：“對了，你的戰略目的是什麼？”
這妹子不是笨蛋，剛才才被上了刻骨銘心的一課，現在馬上就用上了。
程瀚含笑問道：“你猜！”
這是導師對學生的考較。
他又“嘿嘿”一笑：“如果你猜錯了，今天晚上有懲罰。”
其中的“晚上”等字眼，刻意加重了語調，顯然彆有所指。
錢青青的俏臉飄起一片緋紅，忍不住白了一眼未婚夫，但她並未對“懲罰”表達異議。
她凝思片刻，侃侃而談：“你阻止我更改命令，隱含著另一個用意，你並不想快速消滅這支艦隊。”
她越說越快：“剛才追擊敵人之時，這支小型艦隊距離巨球並非最近，偏偏你卻選擇了它們，這也是一個證據。
“流浪巨球才剛剛建成，很多測試也未完成，你便親自坐鎮，帶著巨球應戰光帆艦隊，這其中必然有著用意。”
錢青青美眸亮了起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打這一戰的目的，不止是消滅光帆艦隊，還有展示流浪地球的目的。”
她呼出一口氣，加重了語氣：“在你眼中，‘展示巨球’的目的，甚至比消滅敵人更為重要。”
錢青青終於得出了結論：“所以，你在使用巨球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