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藝術創作的人,大多擁有一雙敏銳、挑剔以及擅於發現美的眼睛。
戚白也不例外。
看見這隻手時,戚白心裡第一反應是漂亮,第二是眼熟。
時間被按上減速鍵,就像上個世界的經典老電影,幕布緩緩拉開,男人緩步而入,露出那張見之難忘的臉。
在看清男人長相時,詫異下戚白一怔:
“是……你?”
江鑒之聽到聲音抬眸,目光在戚白那頭長發上短暫停留,最後落在他臉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衝他微一頷首。
算是問過好了。
戚白愣在了原地。
見戚白這模樣,薑意疑惑:“你們認識?”
等男人坐下,處於震驚中的戚白還沒徹底回過神來,先是點頭,再是搖頭:
“……也不算認識。”
不過是一麵之緣,外加對方的手帕至今還在他家好好放著罷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手帕主人就是江鑒之,就是……鬱欽川的那位朋友。
再見手帕主人帶來的衝擊,讓戚白暫時忘了‘卡點’的事。
一時間,他看向江鑒之的眼神有些複雜。
看看鬱欽川再看看江鑒之,戚白心中五味雜陳,不動聲色地給薑意發消息:
現在金絲雀這一行都這麼卷了嗎???
沒看手機的薑意沒能第一時間收到戚白的吐槽,目光掃過他和江鑒之,眼裡閃著八卦的光芒:
“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什麼叫不算認識?”
鬱欽川也好奇看他倆。
戚白瞥了江鑒之一眼,見男人神情淡淡不打算開口,他隻得簡單地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聽後,薑意先是罵了趙元凱兩句傻|逼,隨後又對戚白擠擠眼,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看來你們還挺有緣的。”
事已至此,戚白也明了薑意今天這局是為了誰攢的了。
敢情薑意還沒忘了假男友這茬,今天乾脆把人叫來了。
他看了一眼從進門到現在都無甚表情的男人,在心底思索對方是根本沒認出自己,還是沒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不想提。
不管怎麼樣,江鑒之幫了自己是事實,戚白以茶代酒衝對方舉了下杯:
“前幾天的事,謝了。”
江鑒之:“恰巧路過,你不用在意。”
江鑒之的聲音很貼他臉,如山中冷泉墜入幽深石潭,有些低沉,餘音帶著一股清冽冷意。
人長得好,聲音也好聽,外在條件近乎完美……
戚白終於明白薑意為何篤定趙元凱見到江鑒之後,會自慚形穢、自愧不如了。
就是趙元凱見了江鑒之一麵後移情彆戀了,他都不會意外。
戚白留意了一下,江鑒之話很少,隻有彆人問他時,會簡明扼要地答上一句,其餘時候連個‘嗯’或者‘哦’都不會有。
薑意說鬱欽川和江鑒之是多年好友,然而戚白瞧江鑒之對鬱欽川的態度,沒瞧出兩人是哪裡‘好’。
江鑒之對鬱欽川的態度也並不熟稔,或者說——
江鑒之渾身上下給人的感覺,就是帶著一股淡漠距離感。
菜剛上齊,戚白餘光掃見江鑒之放在手邊的手機亮了一下,後者看了一下,沒管。
兩分鐘後,又亮了一下。
江鑒之好像很忙,手機雖然是靜音,但戚白注意到短短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起碼有四五個人給他發消息。
鬱欽川沒有確切詳細地介紹過江鑒之的職業,隻是說工作特殊,不方便透露太多。
但聯係一下鬱欽川金絲雀的身份,這並不難猜測江鑒之的工作多少有些敏感。
這一行也分很多板塊,大體分為:賣藝不賣|身、賣|身不賣藝以及賣|身又賣藝,有正規的,也有在法律紅線上瘋狂蹦迪的。
成年人的社交禮儀讓戚白沒刨根問底,他不清楚江鑒之具體是屬於哪一類。
他私心希望對方是前者。
他曾用千金難笑的花魁這個不恰當的比喻江鑒之,但並不是希望對方真的淪落到出賣|身體。
不過……戚白瞄了一眼江鑒之的側臉,心想這模樣,業務繁忙很合理。
吃到一半,戚白袖口不小心沾上了一點油漬,他去洗手間處理時,薑意也跟在他身後進來了。
“怎麼樣?人不錯吧?”薑意擠過來,用手肘懟了懟戚白的胳膊,使眼色問:
“我對你好吧?心不心動?”
擰乾袖口的水分,戚白抬手捏住薑意的下巴讓他轉頭看鏡子:
“薑意同學,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像拉皮條的?”
“呸——”薑意含糊地呸了一口:“什麼拉皮條,我可是正經人。”
戚白挑眉睨他:“正經人?”
晃晃腦袋把自己下巴解救出來,薑意解釋:“今天是江鑒之二十六歲生日,早就說好的一起吃個飯,叫上你也是因為人多熱鬨一點。”
“當然了……”薑意一本正經:“要是能解決趙元凱的事,那就是錦上添花。”
戚白手上的動作一頓:“他過生日?”
“是啊。”薑意點頭:“你也看出來了,鬱欽川這位朋友性子有些冷,朋友不多話也少,生日都冷冷清清,淒慘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