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小白這樣睡,兒子睡哪兒啊?
不知道,抱著睡吧。
也是。
江鑒之∶.….
江教授默默上前關上了門。
沒得兒媳婦看的江父江母對視一眼-
嗜.這占有欲!
戚白是被薑意的消息吵醒的,他昨晚半夜發去的消息,薑意終於回複了
【手藝人】∶世界這麼大,不能我一個人被刀!
熬得雙眼通紅還被刀的戚白……
【齊白石分白】∶滾!
戚白再次錯過了早餐,在十點半這個不尷不尬的時間醒來,早餐晚了,午餐早了。
江母想給戚白開小灶,但戚白拒絕了,在客廳吃他的零食。
江鑒之除了帶研究生之外,也給本科的學生上課,有想考研的學生想選他當自己的導師,大過年發郵件拜年的同時提了這事,江教授拒絕了。
那位學生屬意的研究方向是中子散射相關,和江鑒之研究的方向不同。
在詢問過那位學生的意願後,江鑒之給他寫了一封推薦信,讓他去找係裡那位更適合自己的周教授。
寫完推薦信、回複完所有郵件後,江鑒之按按鼻梁出了書房,就見戚白和江母江父正坐在沙發看電視。
戚白分享了自己超大包薯片,江鑒之口中不吃垃圾食品的江母江父都很給麵子,最後得出結論一
青瓜味比碳烤牛肉味好吃。
戚白點頭啊點頭∶我也覺得!
一片其樂剛融。
眼睛大餘光足的戚白瞧見江鑒之,衝他揚眉,眼裡那意思∶
看吧,叔叔阿姨也覺得好吃!
江鑒之∶...
工作帶來的那點疲憊,忽然就消失無影了。
江父問江鑒之今天還出不出去,後者看戚白,戚白上道搖頭表示不想出去了。
外麵太冷了。
剛好要準備年夜飯忙,江母拍板讓三個大男人誰都彆想逃。
年夜飯人人有份,不會炒菜可以做其他的,要有參與感。
蹭吃蹭喝蹭住的戚白沒意見,隻不過在江母把切菜任務交給江鑒之時,連忙毛遂自薦說這個他來。
按照江先生講質量不講速度的切菜速度,戚白怕這頓年夜飯要明年才能吃到。
江母聽完促狹看自家兒子。
吃完午飯大家都熱火朝天忙活……不對,熱火朝天的不包括江教授,因為對方熱火不起來。
總之大家分工合作,井然有序,隨後江教授用一下午的實踐證明-
強迫症切菜慢,潔癖洗菜也不會快。
見江鑒之連香菜葉子都一片一片慢條斯理洗,急性子戚白沒忍住''嘖''了一聲。
江父江母緊隨其後∶嘖。
然而不管三人怎麼''嘖'',江教授巍然不動,從容淡定,不緩不急.……
急死個人!
看他都快把一把香菜幾片葉子數清楚了,就算再想看兒子貼近生活,江父也忍不住了,嫌棄地把人趕出了廚房。
完成切菜任務的戚白也跟著一起出來,盯著江鑒之百思不得其解∶
洗菜就不嫌浪費時間了?
戚白以為按照江鑒之的性子,會速戰速決節約時間。
江鑒之用手帕擦乾淨手上的水珠,從容淡聲∶
這是必不可省的過程,不算浪費時間。
就像在實驗室一耗一整天,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忙碌著。
江教授語氣過於正經平靜,搞得戚白心裡那句''我懷疑你故意拖延時間逃避勞動''都說不出口。
戚白∶好的你厲害!
戚白人緣不錯,從今天一早開始,手機的消息短信和電話就沒停過,都是祝他新年快樂的,還有各個群發紅包的消息提醒。
和忙得不可開交的戚白相比,江鑒之的手機就安靜得有些過分-
從早上到現在,就沒響過一次。
江鑒之沒有電子產品依賴症,不像戚白,洗澡都要把手機戴上。
用不用得上另說,總之人要和手機在同一空間。
戚白觀察了一下,隻要電話沒響,江鑒之甚至能一天不碰手機,充一次電,能用兩三天。
這點讓戚白相當佩服,越發覺得江鑒之不像個年輕人。
畢竟現在的小學男同學,都知道在遊戲裡捏著嗓子裝妹子喊哥哥,就為了一把槍或者抱大腿上分。
回消息群消息的戚白,抽空瞄了一眼江鑒之放在茶幾上毫無動靜的手機,忍不住問∶
江先生,你是把所有消息都屏蔽了嗎?
江鑒之∶....
戚白換了個說法∶鬱欽川沒聯係你?
不是說兩人關係不錯嗎,大過年的鬱欽川群發消息都沒勾選江鑒之嗎?
有點塑料,戚白看江鑒之的目光不免帶上了同情。
戚白∶同學同事呢?
戚白又轉念一想,江鑒之外貌好氣質佳,在同行裡應該是非常有力的競爭對手,人緣不好被排擠也是正常。
和薑意家那位金絲雀關係不錯,估計也是因為鬱欽川各方麵條件也不錯,接受能力強。
對上戚白略帶同情的視線,江鑒之倒是坦誠∶我沒什麼朋友。
江教授也不需要太多朋友。
他讀書時跳級,年齡比同伴同學小起碼三歲,年齡差都能成一代溝了。
江鑒之和同學們沒什麼話題,因此∶
男同學們網吧組團開黑時,江鑒之在看書;
男同學們聊熱血運動番時,江鑒之在埋頭解題;
男同學們在籃球場揮灑汗水時,江鑒之在物理競賽上領獎;
男同學們在猶豫畢業要不要跟心儀的女同學告白時,已經保送南大的江鑒之,在校長辦公室聽校長苦口婆心勸——-
雖然已經保送但也可以參加高考,給學校拿個理科狀元回來長臉!
當智商及能力相差過大時,旁人連嫉妒都生不出來,隻能仰望。
所以男同學們在宿舍開黃腔聚眾看片時,都潛意識避著沒有世俗欲望的江神。
他們甚至懷疑孤高不可攀的江神,清晨從來不會產生一個正常男人都會經曆的反應。
因此江教授十幾年的學生時代,沒有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
滄海還留一粟,江神身邊寸草不生。
江鑒之說得坦然,戚白卻腦補出了一分哀怨兩分悲涼,忍不住抬手拍拍他肩膀,出聲安慰∶
會有的,你以後多笑笑。
江鑒之∶.?
說完後戚白又小心翼翼看了廚房的江母江父一眼,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
還有,什麼沒朋友,我們不是朋友嗎?
雖然最開始戚白隻是把江鑒之當工具人,但半年時間過去,他早把對方當朋友了。
想到這裡,戚白把薑意群發的祝福又轉發了給了江鑒之。
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把江鑒之朋友!
戚白此時的模樣,就差在臉上貼四個大字——義薄雲天!
收到祝福的江鑒之∶·….
江教授很想說自己確實不是很需要朋友。
然而江教授隻是眼神複雜地看了戚白一眼,唇角微動,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
不回夏城的這些年戚白都是一個人過年,他還從來沒有在外人家裡過年吃年夜飯的經驗,剛開始他還能保持鎮定一
不就是一頓飯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在江母江父先後掏出厚厚的紅包時,他有點鎮定不下去了,他真切感受到了年夜飯和普通晚飯的不同之處。
戚白擺手∶我都成年了。
發壓歲錢的江母江父笑意盈盈,說這是戚白來家裡過的第一個年,必須收。
江母∶你第一次上門,該有見麵禮。
紅包厚得快把紅包殼撐壞,戚白不敢伸手接,轉頭看江鑒之。
江鑒之很淡定∶給你就收著。
戚白記起假男友避相親的事,硬著頭皮接了∶謝謝叔叔阿姨。
江母江父笑著點頭,隨後又拿出同樣厚度的紅包給江鑒之。
…….江教授看著自己的父母,平靜陳述∶我二十六了。
成年後,江鑒之就沒壓歲錢這東西了,不是長輩不給,是他不收。
江母江父給他發壓歲錢的次數不多,堅持∶小白都有,你也收著。
戚白也很多年沒收到壓歲錢,他盯著兩個分量十足的大紅包看了好一會兒,隨後用胳膊碰了碰江鑒之的,幫腔∶
叔叔阿姨給你就收著。
戚白把江鑒之剛才的話還給了他。
江鑒之看了眼底氤氳這笑意的戚白一眼,最終還是沉默地收了二十六歲的壓歲錢。
江鑒之肯收,江母江父心底都鬆了口氣,然而戚白瞧著冷靜寡言的江鑒之,又碰了碰他∶
乾嘛,說話啊。
江鑒之∶?
戚白提醒∶光拿錢不說話呀。
..江鑒之看向江母江父,頓了頓,低聲開口∶
謝謝爸媽,新年快樂。
揣著壓歲錢的戚白滿意點頭,這才對。
江鑒之簡簡單單一句話,讓江母倏然紅了眼眶,江父喉嚨動了動,最後深吸一口氣,保持住了穩重老父親的形象,點頭∶∶
嗯,新年快樂,吃飯吧。
春節聯歡晚會當背景音樂,四人平和的吃完了年夜飯。
或許是江鑒之跟江母江父提過,席間二老仍然熱情,飯菜比昨天晚上更豐富好吃,但沒再把戚白當豬喂了。
可喜可賀,這頓不費戚白。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說話呀。
江教授∶..謝謝爸媽,新年快樂。江父江母∶嚶-—--這兒想婦,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