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Erisc分彆後回家的路上,戚白就把給江鑒之買的那杯奶茶戳開喝了一大口。
小區門口,戚白正撞上剛下班的江教授。
戚白瞄了一眼,送江鑒之回來的又是新的車,新的人。
這次還是個女人。
幾乎每次都能撞見不同的人送江鑒之回來,戚白已經記不住這是第幾個了,禁不住在心裡感歎他''未婚夫''的顏男女老少通吃。
想到這裡戚白腦回路偏了偏—
江先生沉默寡言卻又生意火爆,其中到底有沒有當初那本《三句話讓富婆為我花了十八萬》的高情商聊天必備讀物的功勞?
江鑒之今天學校有事耽擱下班晚,在看見戚白時他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問戚白∶
剛回來?
兩人並肩往小區裡走,江鑒之忽然問∶Erisc想在這裡定居?
戚白聞言一愣,搖頭∶沒有啊,誰說的?
江鑒之看著他不說話,路燈從頭頂灑下來,長長的眼睫在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
戚白略一抬眼,從他的角度看江教授,竟然能從對方眼裡看出一絲……溫柔和埋怨?
埋怨???
被自己腦海中冒出來的形容詞嚇了一跳,戚白趕緊搖搖頭把沒譜的想法拋出腦後,也把他白天跟對方的感歎搖了回來。
戚白笑了∶Erisc沒有要在我們這兒定居的想法,我就是隨口一說。
誰都想上班時帶薪摸魚,戚白也不例外。
聽戚白說完,江鑒之神色稍緩∶因為這個你想讓他留下來?
戚白不答反問∶不然呢?
江鑒之放輕了語氣∶我以為你們一見如故。
戚白失笑,說語言不通國籍都不一樣,算什麼一見如故。
籠罩在心中一整天的陰雲,被一句話輕飄飄地吹散了。
兩人運氣好,到的時候電梯剛巧快要閉合,裡麵的人見來人了趕緊按住開門鍵讓他們進來。
戚白和江鑒之先後進了電梯站定,還沒來得及開口道謝,就聽電梯外有人對著他們喊∶
等一下!
緊接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背著書包炮彈似的衝進來。
小男孩趕上了電梯,但腳下沒能刹住,朝站在最外麵的戚白撞去,小男孩營養太好身體敦實,衝擊力過大,戚白被撞得身體重心一偏,腳步不穩悶哼一聲向後踉蹌。
江鑒之晚了一步,隻來得及伸手攬住戚白的腰往自己身邊帶,以免他撞上後麵杵拐杖的老奶奶。
戚白先被小男孩撞得往後,又被江鑒之帶著往左,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臉側貼上了一個溫熱柔軟的物什。
溫度算不上熱,但也談不上涼……
半秒……也許是一兩秒,貼在戚白臉側的柔軟動了動。
很細微的動作,但戚白的麵部神經過於敏感發達,柔軟觸感透過皮肉鑽進神經,順著臉部一直攀升到大腦,大腦的某根斷裂的神經''啪''一下接駁,戚白倏然反應來貼自己臉側的東西是什麼—
江鑒之的唇瓣。
戚白∶!
明白過來的戚白瞬間臉一麻,感覺有股酥麻的熱意從臉側往下蔓延,一直癢到了指尖,宛如一股熱流.
嗯?
熱流?
察覺到不對勁戚白低頭,下一秒,他尚在飄忽遊離的雙眼瞬間睜大∶
他手上真有一股熱流!
他插上吸管但沒喝兩口的熱奶茶,在剛才的衝撞中灑了大半出來,小部分在他手上,大部分…….
戚白僵著脖子緩慢轉頭,就見江鑒之身上已經濕了一大片,扣子上還掛著一坨Q彈的黑色仙草凍。
…戚白緩緩閉眼。
兩人親都親過了,和把奶茶灑一個潔癖身上比起來,失誤臉貼嘴顯得是如此微不足道。
站直身體,戚白嘴角一抽抬頭看某個潔癖∶江先生……..
兩人離得近,他能感覺到對方身體僵得厲害。
天氣轉暖,江鑒之的外套被他搭在臂彎,身上就穿了兩件衣服,液體浸透毛衣和襯衫黏在皮膚上,濕噠噠黏糊糊的感覺很不舒服。
但是和糟糕的衣服比起來……江鑒之眉眼低垂,目光落在戚白的臉側,沒說話也看不出表情。
江教授先是抿了下唇,半途想起剛才的觸感,又僵住不動了。
趕電梯的小男孩很有禮貌道歉,說自己上補習班沒趕上車,回來晚了天黑有點著急,不是故意撞戚白的。
小男孩長得圓滾滾看著特彆討喜,道歉時眼裡還有藏不住的忐忑,讓人無法責怪。
戚白見江鑒之沉眸不語,便開口安撫了小男孩幾句。
到了十九樓,這次沒讓江鑒之拽,戚白主動跟著一起出了電梯。
畢竟潑了人一身奶茶,就這樣拍屁股走人有點過分。
兩人在咖啡館就親過了,還是當著趙元凱和江母江父的麵囂張打啵,因此戚白壓根沒有把電梯裡的失誤放在心上。
知道江鑒之的潔癖程度,見他這一路上一直不說話,戚白就知道他此時心情不愉快,進門後就讓他趕緊去衝澡換衣服。
江鑒之準備去臥室拿換洗的衣物,結果戚白一把把他推進衛生間∶
我洗完手給你拿,你先去洗澡。
這一身奶茶多在潔癖身上待一秒,就多難受一秒。
江教授本想拒絕,但不知想到什麼,最後還是被戚白推進了衛生間。
後者還貼心地幫他帶上了門。
看著鏡子中滿身狼狽的人,江鑒之的視線不自覺就看向鏡中人的嘴唇。
江先生,你衣服在哪個衣櫃?
門外,收拾好自己的戚白抬手敲了敲門,他並沒有隨意翻潔癖加強迫症的衣物。
思緒回攏,江鑒之脫下讓人不舒服、還散發著奶茶甜香的衣服,冷靜開口∶
從左往右第三個。
戚白應了一聲後,又道∶那我進你臥室了?
聽見江鑒之''嗯''了一聲後,戚白才抬步往他睡覺的房間走。
認識這麼久,戚白還從來沒有進過江鑒之的臥室,推開虛掩的門,入目……
呃,一如既往的極簡風,似乎沒什麼好說的。
江鑒之的臥室就一張床兩個床頭櫃外加一排壁櫃,除此之外什麼家具都沒有,顯得房間有些空蕩蕩的。
戚白的床頭櫃放了空調遙控器、充電寶、簽字筆、蒸汽眼罩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飄窗也堆了一堆雜物,可江鑒之的臥室乾淨整潔得宛如沒人住∶
被子枕頭擺放規規矩矩,飄窗空無一物連個毯子都沒墊,大理石看著冷冰冰的,一個床頭櫃上也,乾乾淨淨,而另一個擺著一個十分眼熟的畫框。
戚白走過仔細一看,正是他之前送江鑒之的那幅畫。
嘖。戚白拿起畫框看了看,饒有興味想江鑒之看著怪高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挺悶騷。
竟然把自己的畫像擺在床頭櫃,是想睜眼閉眼就能欣賞自己的美貌嗎?
放下畫框打開第三個衣櫃,戚白又被強迫症的衣櫃給震驚了一下。
歎為觀止之下,戚白沒忍住低聲自言自語∶
這他媽?專業的收納整理師都搞不出這個效果吧?
自認為把所有衣服掛好不亂塞就是整潔的戚白,自愧不如。
戚白隨便給江鑒之取了一套睡衣,臨關櫃門前想起沒拿貼身褲子。
現在跑去衛生間門口問江鑒之他內|褲放在那兒有點怪,戚白目光下移,盯上了下麵的抽屜。
江鑒之的內褲不會也每條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起吧?
懷著這樣亂七八糟的心思,戚白伸手去拉抽屜的環。
''拿其他男人內|褲′這件事,,也不在理論大師的知識範圍內,明明身邊沒有其他人,戚白還是隱隱有些臉熱。
莫名不太自在。
抽屜裡麵放的果然是江鑒之的貼身衣物,隻不過裡麵不是像戚白以為的那樣疊在一起一小遝,而是一條一條卷好分裝在格子中。
咋一看,跟某寶內褲賣家秀似的。
戚白∶..
他對江鑒之的強迫症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也難怪每次上他家,這人就化身田螺先生。
到江鑒之家一次,戚白就產生一次自己原來生活在豬窩的錯覺。
卷起來的內褲看不見全貌,尷尬度直線下降,戚白隨手拿了一卷塞衣服裡,關上櫃子出門。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戚白敲了一下門,裡麵沒回應。
等戚白敲第二次時,裡麵的水聲停了,他隱約聽見了江鑒之走過來的腳步聲。
江鑒之家的衛生間門不知道選用什麼材質,上半部分似磨砂玻璃又不像,看不清裡麵的情景但又隱隱能透出一點模糊輪廓。
戚白甚至能從投射在門上影子判斷江鑒之距離他還有多遠。
馬上。
是江鑒之的聲音,熱氣蒸騰下有些啞澀。
門外,原本心無旁騖的戚白聽見這一聲,神思忽然蕩了那麼一下。
已知∶門內有個男人,且不出意外還是個裸男。
再再知∶門內的裸男身高一八五,膚白貌美大長腿,氣質超絕男女老少通殺。
提問∶門外的人….
彆他媽提問了,戚白打斷腦子裡一瞬間冒出來的一堆有的沒的,盯著麵前緊閉的門,大冬天的,緊張得差點手心冒汗。
''哢噠''一聲,門開了。
戚白一顆心卡在了嗓子眼,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爭先恐後地從門縫中溜出來,撲了等在門邊的人一臉。
''騰''地一下,戚白臉又有轉紅的趨勢。
戚白深吸一口氣,,心中暗罵-
操戚白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什麼都沒看見你在在這裡慌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滿腦子∶裸男……裸男課嘿嘿江教授滿腦子∶電梯,臉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