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拿到了白桑早已電量耗儘的手機。
白桑手機裡聯係人並不多,在火化之前,戚白給白桑其他親人打了電話,有的空號未接通,有的表示遺憾。
陳少角連夜從夏城開車過來,這幾天一直待在南楓市。
江母江父得知噩耗從基地請假趕回來,幫沒有經驗的小輩操持白桑後事。
一場簡單的葬禮流程並不複雜,莊嚴肅穆的小型追悼會上,戚白身穿黑衣戴著黑袖章,一旁站著江鑒之
迎來送往,來送彆白桑的人基本都會到戚白麵前安慰兩句,不太熟的便說一句――節哀順變,照顧好自己。
再附帶一個同情的眼神。
白桑的娘家來人沒具體都來了誰戚白沒在意。
反正早已斷聯,並不親近。
他盯著那個瓷白的小壇子,接近一米六的人,走後住的地方就是那麼點大的骨灰壇。
他親手去撿的骨灰,甚至還未裝滿。
戚白定居南楓市,白桑的墓地也選在這座城市一處風景優美的郊外。
她終於遠離病痛,將在這裡長眠。
除白桑走的當晚戚白情緒無聲失控過一次之外,直到白桑下葬當天,他都沒有再掉過一滴淚。
葬禮現場,有遠房親戚見戚白神色平靜,小聲跟身邊人說∶
”雖然是親生的,但十幾年沒帶在身邊,感情不深,媽死了哭都哭不出來。
”唉,白桑驕傲了一輩子,結果在戚瑞山身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落得如今的下場……”
”女怕嫁錯郎,遇人不淑啊。”
前麵的戚白背對小聲說話的人,看著陵園工作人員忙前忙後,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神色寡淡。
江鑒之看了感白一眼,回身輕飄飄地掃了參加彆人葬禮還嘴碎的兩人一眼,後者注意到他的目光,愣了一下,隨後低頭不言。
明明江鑒之一個字沒說,看他們那眼神甚至連警告意味都沒有,但對上後兩人還是沒來由覺得一陣心虛。
死者為大,往日種種皆是過眼雲煙,他們在葬禮上議論這些…
的確有些不妥。
江母江父他們沒上山,在山下等他們。
山上陸陸續續有人下來,可遲遲不見他們要等的人。
江母有些擔心,等看見薑意和鬱欽川兩人的身影時,立馬迎上去∶
”小白呢他怎麼樣”
江父攬住江母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著急∶
”有鑒之陪著,彆擔心。”
嘴上這麼說,江父的目光也一直放在平坦的山道上。
喪母之痛,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薑意搖搖頭∶”他想在山上再待一會兒,江教授在上麵陪他。
周圍停著的車一輛輛駛離,鬱欽川朝山上看了一眼,對江母江父道∶
”江叔桐姨,我們先走吧。”
戚白那麼要強,他們此時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江母聽後皺眉,和江父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被鬱欽川和薑意兩人勸著先離開了。
山上,此時除了地底長眠的人,就隻剩戚白和江鑒之兩人。
旁邊的江鑒之一直沒出聲,戚白也沒問他薑意都走了,他怎麼還留在這裡。
戚白凝望著墓碑上笑顏如花的白桑,伸手碰了碰照片一
遺照要用年輕時候的,好看,這也是白桑的遺願之一。
戚白沒像大家以為的那樣對著白桑的照片自說自話,就隻是安靜地看著。
江鑒之望著他的側臉,明白了每個人悲傷時表現不同。
清冷淡漠活了二十六年、一心隻有工作實驗、不食人間煙火的江教授注視著戚白,在這一瞬,徹底來到了熱烈困苦的人間。
清晨上山,下山時已近中午,回去時戚白沉默了一路,盯著車窗外出神。
開車的江教授難得無法專注地做一件事,看向戚白的目光總是不放心。
”江教授。”
再次感受到江鑒之的目光,戚白忽然開口叫他。
握住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用力,江鑒之應了一聲。
”我沒事。”戚白的視線終於從車窗移開,對江鑒之扯了扯嘴角∶
”我請你吃飯吧。”
眸光深深地看了戚白一眼,江鑒之低聲應道∶”好。”
下車後,這幾天一直沉默寡言的戚白恢複了些活力,主動說想吃江南菜。
戚白對江鑒之道∶”既然是請你吃飯,自然得拿出誠意來。”
按照白桑家鄉風俗,父母過世子女不得沾葷腥,儘量少沾水,戚白這幾日就一直沒碰過肉。
江鑒之沒反對,兩人便去吃了精細清淡的江南菜。
等菜時戚白問江鑒之∶
”我待會兒得去療養院,江教授你下午是去學校”
這兩天一直忙著白桑的後事,,她的東西還在療養院放著等戚白去整理。
江鑒之搖頭∶”不用。”
戚白意外∶”今天也沒課”
江鑒之∶”和其他教授換了課。
這幾天江鑒之幾乎沒怎麼去學校,請了入職以來第一個長假。
包括鬱欽川和薑意兩人,這幾天都全程幫著忙前跑後。
沒有一句煽情的話語,他們用行動告訴戚白,他們都在。
六月不屬於老師學生們的假期,公私分明的江教授能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戚白心中一軟,跟他道謝。
這兩天戚白總跟他道謝。
江鑒之聞言在心中輕歎一聲,對戚白道∶
”你不用跟我道謝。”
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都是大男人,整天謝來謝去是有些矯情,戚白便聽江鑒之的,不再跟他繼續客套。
一切塵埃落定,戚白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就像他幾個月前沒法立馬反應過來白桑生了重病一樣,他現在也需要時間才能消化白桑已逝,從此徹底離開了他這個事實。
有些情緒可以靠傾訴發泄,但有的注定要一個人消化。
江鑒之沒繼續白桑這個話題,兩人吃完飯開車前往療養院,收拾白桑最後留在南楓市的東西。
現在已經叫遺物。
有薑意的吩咐,療養院中白桑住過的房間還維持原樣,床頭放著磕掉了一點漆的水杯,她喝粥時用的小碗和勺子。
東西不多,一個不大的紙箱就能全部裝下。
戚白把箱子抱回了悅瀾府,對江鑒之說想睡個午覺。
他為白桑守靈,幾天沒有睡個整覺,江鑒之把他送上樓,垂眸看他∶
”有事給我打電話。”
戚白笑著應了一聲後進屋,江鑒之在他家門外等了一會兒才抬步離開。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戚白緩緩從地上站起,把白桑的遺物放進家裡的空房間。
簡單洗過澡後,戚白把自己扔進主臥的大床,強迫自己閉眼睡覺。
睡著了就什麼不用想了。
臨近晚上,江母江父收拾行李,由江鑒之送去機場。
兩人參與的項目重大且機密,他們無法休息太久,今晚就必須返回。
江母不放心戚白此時的狀態,可時間不允許他們等戚白睡醒後再告彆,因此一路上都在囑咐江鑒之這陣子注意戚白的情緒變化。
雖然戚白嘴上不說,但他們都能看出戚白同白桑感情深厚。
江鑒之∶”我知道。”
江父對此投以懷疑的目光。
他不是懷疑自家兒子對戚白的用心程度,隻是懷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兒子能不能照顧好戚白。
江父這個年紀,已經經曆過母親離世的痛苦,知道戚白正是需要陪伴的時候。
江父提醒∶”今天就不要去打擾他睡覺了,讓小白好好休息。”
江母糾正∶”不過也不能睡太久,鑒之你看著點時間,記得叫小白吃晚飯,吃了再睡。
江母∶”其實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帶小白出去散散心,不能一直悶在房間裡。”
江父也讚同點頭。
聽了兩人的話,江鑒之眸光微不可察一閃,抿唇不語。
送江母江父到機場後,江鑒之絲毫不耽擱回了悅瀾府。
停好車後江鑒之去拿手機,才注意到二十幾分鐘前江母給他發了條消息∶
【江母】∶兒子,以後好好對小白,那孩子身邊……也隻有你了。
江鑒之指尖微頓。
知道這個時間江母江父已經登機,無法第一時間接收到自己的消息,江教授還是鄭重其事回複了∶
【【j】∶好。
夜晚,在書房伏案工作了好幾個小時的江鑒之抬腕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
距離戚白到家已經過了十一小時四十七分,樓上的人沒有絲毫動靜。
略一思忖,江教授拿了戚白家門的鑰匙和晚餐上樓。
開門之前,江教授先發消息給戚白,問對方醒了沒,等了一會兒沒有回應後,他才插入鑰匙擰開門。
拉著窗簾的屋內籠罩在一片黑暗中,江鑒之沒直接開燈,就著手機自帶光芒掃視客廳一圈,確認人沒睡在沙發上,摁亮客廳的燈。
江鑒之緩步走向臥室,對著虛掩的門輕聲叫了戚白一聲。
窩在床上的人動了動,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被打擾的、無意義的咕噥,很快又趨於平靜。
江鑒之輕輕推門,一股強烈的冷氣撲麵而來。
江教授條件反射擰眉-
這空調溫度……
打開主臥的燈,江鑒之一眼就看見隻蓋了床單薄的夏涼被、整個人在床中央蜷屈成蝦狀的戚白,
”戚白”
江鑒之又叫了一聲,背對他的戚白又動了動,還是沒醒。
江鑒之把對著床方向呼呼吹的空調關了,對著床上的人下意識放緩了聲音∶
”言言,吃點東西再睡。”
言言
戚白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他的小名,卻不是白桑的聲音。
他想看誰未經允許擅自這樣叫自己,可眼皮沉重得睜不開,口渴、嘴也很乾,腦袋昏昏沉沉間,他不舒服地皺了波眉。
聽見戚白的哼唧聲,從他低啞的聲音中覺察出不對勁,江鑒之麵色一沉,快步繞過床尾,就見背對房門縮成一團的戚白,臉紅得不正常。
心中一跳,江鑒之抬手去摸床上人的額頭,手心一片滾燙。
戚白嘴裡囈語一聲,閉著眼無意識向那讓他感覺無比舒適的存在靠近。
下一秒,戚白就感覺自己身體懸空,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身邊可以抓住的東西。
突如其來失重感讓戚白從黑沉的昏睡中睜眼,入目就是江鑒之緊繃的下頜線,還有那形狀堪稱完美的唇。
”言言,你發燒了。”
那張漂亮的嘴唇一張一合,齒白唇色淺,嗓音清冽又好聽。
目眩頭昏天旋地轉的戚白費力抬眼,撞進抱著他往外走的江鑒之眸中。
瞧見對方眼底的擔憂,快被燒迷糊的戚白恍惚想∶
哦,我發燒了啊。
江先生長得真好看……
再次陷入昏睡前,戚白腦子裡最後滑過的念頭是
可惜不是我的。
這段時間戚口口神和身體都處於高度緊繃狀態,如今白桑的事一了,鬆懈下來後提起的一口氣泄了,又吹了十幾個小時空調,耗空的身體就開始抗議,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到了醫院後,急診醫生用體溫計一測――三十九度四。
眼看數值就要逼近令人心驚膽戰的四十。
醫生皺眉看江鑒之∶”都燒成這樣了,怎麼才送來”
”再燒一陣,人都要燒傻了。”
江鑒之薄唇緊抿沒說話,聽醫生的話把戚白放到病床上。
醫生讓江鑒之去大廳繳費辦手續,江鑒之應了一聲,離開時卻感覺傳來一股阻力。
江教授垂眸一看,就見戚白左手拽著他的衣擺一直沒鬆。
江鑒之神情微然。
一旁的醫生也注意到了兩人這裡的動靜,微微提高了聲音∶
”傻站在這裡乾嘛啊就這麼盯著他就能退燒好起來嗎”
江鑒之∶”…”
會反複才能出院,現在的
鹹白燒成這樣得趕快降溫退燒,今晚還得在醫院留院觀察
戚白燒成這樣得趕快降溫退燒,今晚還得在醫院留院觀察,確保病情不會反複才能出院,現在的確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時候。
江鑒之輕輕握住戚白的手,把自己衣服從他手心拽出來。
衣服被徹底抽離時,戚白手心一空,手指在半空中抓了抓,不滿皺眉。
純棉家居服都被戚白拽出了幾條褶皺,有強迫症的江教授掃了一眼,沒管,快步下樓辦手續。
戚白是餓醒的,睜眼看著純白的天花板,聞著熟悉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整個人一愣。
就在他以為自己又做了個清醒夢,再次夢到了白桑時,耳邊響起一道嗓音∶
”你醒了”
戚白轉頭順著聲源看去,就見江鑒之坐在床邊看他。
戚白眨眨眼,不等他開口問現在什麼情況,江鑒之忽然傾身靠過來。
戚白∶””
望著江鑒之那張男女老少通吃的臉在自己麵前無限放大,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對方的呼吸打在麵龐。
戚白∶”!!”
剛醒來的戚白瞳孔地震的同時,瞬間精神了∶
”江鑒之你乾、乾什麼”
江鑒之不打招呼直接湊上來,戚白不但被嚇精神了,還嚇得結巴一下。
下一秒,江鑒之伸手撩開他的頭發,和他額頭貼額頭。
距田。“心”
貼了一會兒,江鑒之直起身子,神情像是鬆了口氣,對戚白道∶”已經退燒了。”
戚白∶””
額頭的觸感如此熟悉,昨晚的零星記憶一幕幕閃入腦海。
哪:
戚白回神∶他感冒了,江鑒之送他來醫院,剛才隻是正直地幫他測量體溫。
是他又想多了。
瞧見戚白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自己,江鑒之想了想,主動解釋自己剛才那有些唐突的行為∶
”醫生說用額頭測體溫比手心更為精準。”
戚白∶”哦,我知道。”
___
差點又丟臉了。
剛才江鑒之靠過來時,他還以為對方又要親自己…
,,,,
江鑒之不知道戚白內心活動,他人已經坐回原位∶”餓不餓我買了粥。”
戚白昨晚退燒後半夜又燒起來兩次,江鑒之一晚上沒合眼,一直用醫生教他的方法,用酒精擦拭給他腳心、脖頸、腋下等血管密集的地方,用物理降溫。
上一頓飯還是昨天中午吃的,戚白早已饑腸轆轆,聞言毫不猶豫點頭∶
”吃!”
退燒後吃了早飯,胃裡有東西的戚口□神也好了不少。
醫生來看過一次,確認他人沒事後允許他出院把床位讓出來,不過還是道∶
”最好再輸兩天水,這樣才能保證身體徹底恢複,回去之後也要忌口,就算再熱也不要空調直接…
把醫生的叮囑―記下,江鑒之對醫生頷首∶”麻煩了。”
醫生擺擺手表示沒事,不過他一隻腳都跨出門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收回來,對江鑒之一攤手∶
”我昨晚給你的體溫槍呢既然你弟他已經退燒用不著了就還我。”
戚白∶體溫槍你弟弟
戚白緩緩轉頭看江鑒之。
在戚白和醫生的注視下,江鑒之麵色如常拉開病床旁的抽,把裡麵的體溫槍還給了醫生並且道謝。
等醫生走後,病房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對上戚白的目光,江鑒之平靜開口問∶”怎麼了”
戚白∶”
戚白心想這話難道不該我問你
有更方便精準的體溫槍不用,非要用額頭,難道是覺得自己比儀器更精密準確
是有人叫你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但又不是真的機器人。
一覺醒來多了個哥哥的戚白,見江鑒之完全不打算解釋,心情十分複雜。
”體溫槍。”戚白隻得出聲提醒。
江鑒之淡定解釋∶”體溫槍昨晚用沒電了。”
戚白∶”嗯”
這是戚白沒想過的回答,但一想,又的確是江教授棄體溫槍用額頭的唯一正確解釋。
戚白爽快且絲毫不懷疑地接受了這個理由,緊接著又一挑眉,睨了江鑒之一眼∶
”不過江教授,誰是你弟弟”
這次江教授倒是沒有立馬回答,而是虛心請教∶”那我應該怎麼”
戚白想也不想答∶”朋友啊。”
江教授∶””
不等江鑒之開口,戚白眉頭一皺∶”難道我們不是朋友”
不但是朋友,還是假男朋友,假未婚夫…
江鑒之心中無奈歎氣∶”是。”
大太
戚白一連去醫院輸了三天的液,終於恢複了生龍活虎,白桑給他帶來的後續影響,仿佛也隨著那一場高燒被一起帶走了。
故人留在此處,被故人惦念著的人總要向前。
又過了兩天,戚白再次接到了來自夏城的電話-
陳少角說白桑那套小房子找到買家了。
對方很爽快,為了不耽誤他女兒讀書,說隻要能在九月開學前成功過戶,價格好說。
白桑還在時就希望戚白能把那房子賣了,現在人走了沒人住,房子自然也不會再留。
房子的事是拜托陳少角幫忙處理的,陳少角說買家交了定金,錢他已經打到了戚白的銀行卡中。
陳少角∶”後續的手續需要你親自回來搞,還有……”
”白姨有很多東西留在那套房子裡,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有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留著,留著有個念想也好。
戚白聽後沉默兩秒,最後道∶
”好,我這周末就回去。”
陳少角∶”要是有需要,給我發個消息,反正我就在夏城。”
戚白笑了一聲∶”放心,乾活的時候我肯定忘不了你。”
”屁。”陳少角佯裝生氣問∶”敢不敢吃肉的時候想著我”
戚白∶”抱歉你太能吃了。”
陳少角又不痛不癢地罵了一聲,心底的大石頭卻是落地了。
戚白能跟他插科打諢了,這是好事。
……
知道戚白要回夏城,江鑒之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周六下午他剛好沒課,便跟著一起回去了。
照例還是江鑒之開車戚白坐副駕駛,高速路上江鑒之看了戚白一眼∶
”時間還早,你可以睡一覺,到了我叫你。”
戚白搖頭表示沒睡意,隨後039;039;嘖039;039;了一聲,對江鑒之感歎道∶
”真想讓你的學生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江鑒之略奇怪地看他一眼∶”看什麼”
戚白心想,讓那些人看看江教授有多好,和傳聞中冷血無情大魔王完全不符合。
戚白回∶”他們肯定沒有見過生活中的你。”
江神明明是麵冷心熱。
想到蘭溪論壇上學生們對江鑒之的評價,戚白忍不住替無數南大物理係學生問了江教授一個問題∶
”江教授,你平時上課抽人回答問,學生答不上來時你在想什麼會覺得學生笨嗎”
戚白看論壇裡有人哭著說自己考試前沒認真複習,發揮失常考差了,分數下來時江教授看他的眼神像看草履蟲。
戚白真的很好奇,依照江鑒之的智商,是不是真的會覺得其他人是沒發育的單細胞生物
如果南大物理係的高材生都算單細胞生物,那他這個文化課學渣算什麼
想到自己誤會江鑒之職業,還一誤會就是大半年,在江教授麵前丟了無數臉,戚白嘴角一抽,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江神眼裡,他不會連單細胞生物都比不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那我算什麼江教授∶老婆。小白∶
戚白拿到了白桑早已電量耗儘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