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良在思考,‘暫時還沒有談’的前三個字為什麼會出現在江鑒之嘴裡。
這幾乎是從側麵錘死了江教授有喜歡的人。
瞧著江鑒之平靜的神色,朱俊良真切感到恐慌了。
無數次相親失敗後,他事後複盤總用同一個理由安慰自己——
江鑒之頭發那麼茂密,長得跟天仙下凡渡眾生似的,比自己這位青年才俊還年少有為,不也單著嗎?
不管江教授是主觀不願意談還是被動沒法談,總之他還單著,多少能給朱俊良帶來一絲心靈上慰藉。
如今沒有世俗**的江教授沒守住本心,朱俊良心裡最後的防線也崩了。
朱俊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毅力磨江鑒之,想知道哪位神仙能讓江神動心。
然而不管朱俊良怎麼問,江鑒之也沒透露更多,隻留他在原地抓心撓肝。
最後朱俊良控訴:“我每次相親對象什麼樣都跟你說了,你還藏著掖著,是不是兄弟?”
江鑒之默然看他。
看出江鑒之並不想聽自己絮絮叨叨說相親對象喜歡吃什麼,頭發是長是短,朱俊良心虛一瞬,胡攪蠻纏:
“等價交換,你聽都聽了。”
江教授沒理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朱俊良堅持不懈快步追上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有人直愣愣朝兩人走過來,最後在江鑒之麵前站定,緊緊盯著他:
“江教授,我們聊聊。”
一聽對方這來者不善的語氣,朱俊良愣了一瞬,想誰這麼不怕死用這種‘我要你死’的語氣跟江教授說話。
朱俊良抬頭,就見攔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男生,長得還挺高大,就是這臉色……
太過難看。
江鑒之看著許久沒露麵的趙元凱,聲淡神疏:“聊什麼。”
儘管知道戚白和江鑒之在一起了,趙元凱也並沒有放下戚白,這段時間他過得很是煎熬,看上去人都瘦了一圈。
見到春風得意的江鑒之,趙元凱心情很難平靜,壓著火氣問:
“阿姨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趙元凱是這兩天才收到戚白的媽媽因病去世的消息,他聽後第一反應是:
這事江鑒之是不是早知道了?
趙元凱一直認為戚白和江鑒之這段感情開始得過於突然,戚白之前說的一見鐘情,他是半信半疑。
在他心裡,哥哥絕對不是這麼膚淺的一個人。
但要是聯想一下白桑生病的事,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他懷疑江鑒之是趁虛而入。
從查出病因到死亡都需要一個過渡期,媽媽生了重病,前段時間哥哥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時候。
趙元凱想江鑒之要是趁此機會噓寒問暖幾句,好感依賴下,哥哥會對他動心也不奇怪。
趙元凱自覺找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他問江鑒之:
“趁虛而入,你不覺得你很卑鄙嗎?”
旁邊的朱俊良八卦的豎起耳朵:謔?有瓜?
趙元凱:“你和哥哥根本不合適。”
哥哥?
朱俊良眼睛睜大,下意識看向江鑒之。
江鑒之掃了朱俊良一眼,後者迅速收回眼神,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鑒之看向趙元凱:“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沒錯。”趙元凱點頭,一副威武不能屈的表情:
“雖然你是教授我是學生,可能你一
句話我幾年的辛苦就作廢畢不了業,但為了哥哥,我還是得說,趁著哥哥媽媽的事引導哥哥和你在一起,你覺得能長久嗎?”
趙元凱這話說完,江鑒之還沒表態,朱俊良先聽不下去了,用‘你在放什麼狗屁’表情看他:
“這位同學,話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朱教授語氣嚴肅:“江教授鐵麵無私公私分明,絕對不會因私人恩怨挾私報複。”
朱俊良:還教授一句話讓學生畢不了業……就他媽離譜。
相比較白眼快翻到天上的朱俊良,江鑒之隻覺得荒謬: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趙元凱反問:“不然呢?”
說完後趙元凱又陰陽怪氣地刺了一句:“我一個藝術係的,總不可能是有問題請教江教授。”
如果可以,趙元凱一點都不願意看見江鑒之這張臉。
江鑒之麵無表情看趙元凱,對他自私程度有了新的認知,收回目光:
“你可以走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江鑒之不想在趙元凱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抬步離開。
得知白桑去世後,趙元凱滿心想的是有人借此機會和戚白談戀愛。
而不是失去母親的戚白該多難過。
趙元凱口口聲聲說喜歡戚白,為對方付出多少,但歸根結底,他隻喜歡自己。
趙元凱自然不肯就這樣讓江鑒之走,兩步追上去:
“哥哥不回我消息,你讓我見他一麵。”
江鑒之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不清楚來龍去脈的朱俊良聽了一陣,多少聽明白了一點——
眼前這男生和江教授是情敵關係,兩男爭一男。
朱俊良佩服地看了江鑒之一眼,心想江神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來就是三個男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趙元凱又道:
“從你和哥哥在一起後,哥哥就不理我了,你們雖然暫時在一起了,但哥哥也不是你附屬品,你不能限製他的交友自由。”
趙元凱:“你是不是怕了?怕我跟哥哥揭露你的真麵目?怕他離開你所以不讓我們見麵?”
趙元凱並未控製音量,他甚至希望把事情鬨得越大越好。
這一片進出的都是實驗大樓的人,此時人不算多,可也有幾個人注意到了他們這裡的動靜。
隻是礙於江教授的威名,大家都不敢多留。
注意到周圍投來的探究視線,江鑒之不耐煩皺眉,看向趙元凱時眉眼生寒。
“趙元凱。”江教授語氣冰冷:
“你應該慶幸這裡是學校。”
趙元凱聽後雙眼閃了閃,主動上前一步:“怎麼?難道我說了幾句實話江教授就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