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對著後視鏡理了理衣領,打開車門,單手插兜走向前麵的花店。
到了店門前,他就自覺將手從兜裡拿出來放在身側,從玻璃反光上可以看見自己的全身——白色微翹短發的青年,正彎著紫藍色眸子輕笑。
他穿著白色獵裝單西,裡麵一件月白襯衫,筆直的兩條長腿將白色西裝撐得挺直。
眼眸微彎,碎散的光在紫藍色瞳孔中流淌,開朗又親和。
監視的人差點兒就要被他純良無害的外表給欺騙過去,這家夥之前可以輕輕鬆鬆就要毀世的,他怎麼能小看對方!
白蘭·傑索最近常來這家花店,有什麼特殊的嗎?
監視者的目光轉移到這家街頭花店上,橫欄和大門都使用的白色原木,透過巨大的玻璃櫥窗,可以看到姹紫嫣紅的群芳。
花店上麵支著紅白條紋交間的防水篷,端端正正地印著立體店名:花言巧語。
好怪,再看一眼,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是店家特意取這個名字來吸引顧客眼球的吧,不得不說他確實印象深刻了,真是心思巧妙啊。
“啊,是白蘭先生呀,歡迎光臨。”溫柔含笑的嗓音立刻引起了監視者的注意。
以他多次窺探的結果,知道這位正是花店的老板——木木野。
青年不隻性情溫和,相貌也是優渥漂亮,白皙的皮膚和烏黑發絲強烈對比,給人的驚豔就更深了。
他穿著白色長袖和天藍色的牛仔褲,因為要照顧鮮花,身上還圍著藍色的圍裙,乾淨又溫柔。
從他每日對花的精心照料,就可以看出他必然是對生活充滿熱忱和愛意的人。
“嗯,小野,好久不見啦。”臉上掛著笑容的白發青年揮了揮手,親昵地跟木木野打招呼。
仿佛他們關係很熟稔,並不是一個月前才邂逅,還隻是店長與顧客的關係。
木木野頓了頓,聽了客人親密無間的話,斂下眼眸,濃長卷翹的眼睫輕顫,似乎很不習慣,還有點羞澀。
他慌亂從一旁的木桌上拿過一束包裝好的鮮切花,遞給白蘭,“那個,白蘭先生,這是您之前預定好的麥稈菊。”
橘黃、純白、玫粉的三色麥稈菊紮成一束,再用牛皮紙精心包裝,一根麻繩給捆好,足見木木野的用心程度。
“謝謝,包裝得非常漂亮,我很喜歡,特彆滿意。”白蘭拿起花束,熱烈地讚美木木野。
直白的誇讚令青年羞紅了臉,臉頰都浮現淡淡的粉暈,他似乎還有點輕微社恐,仍舊鼓起勇氣:“您喜歡就好,能夠讓客人滿意,說明我還是有點用處的。”
花店中暖黃的燈光折射出各種光暈,木木野漂亮的臉蛋在中央就更顯得曼妙而模糊,對美的欣賞足以令白蘭心情愉悅。
他勾了勾唇角,熱情開朗地跟木木野說笑,談話處在一個點到即止的地步,並不會越界,更不會讓木木野感到不適。
哪怕略帶點自閉怯弱的青年,都被他帶動得活躍了些,眼睛晶晶亮地順著對方的話說下去,興奮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以往令青年恐懼的交談,在善於引導的人麵前,就變成了非常令人享受的事情。
結束時,木木野還一臉的意猶未儘。
白蘭從店裡離開時,他情不自禁地揪住對方的袖子,又好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對,對不起!”
木木野很懊惱,白蘭側過身,歪著頭疑惑看向他,眼裡似乎有鼓勵,期待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白蘭先生,您明天還會再來嗎?”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的青年,立馬自閉地低下頭。
好似慢吞吞的蝸牛試探性地伸出軟乎乎的小觸角,要是碰到一點冷硬的障礙,就會立馬縮回殼中,將軟肉保護得嚴嚴實實。
白蘭眼裡閃過幾不可聞的笑意,他的嗓音低沉了幾個度,認真道:“呐呐,小野居然這麼舍不得我,真是太苦惱了——”
木木野的心提起來,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頭發絲都蔫蔫地耷拉著,昭示著主人沮喪的心情。
“那我就來陪陪你吧!”白蘭也就不吊人胃口了,誠摯的邀請就該得到一個圓滿的回應。
藍紫色的瞳孔裡蕩漾著溫柔,就連左眼下的倒皇冠紫色印記都柔和幾分。
木木野的心境經曆了幾個大起大伏,差點沒能站穩,他小聲地抱怨:“白蘭先生真是太過分了,剛剛都快要把我嚇死了。”
不過能夠得到彆人的回應,並且溫柔以待,青年澄淨似明湖的眸子裡也滿是歡喜,若是喜悅能有實質,那麼他周身一定漂浮著粉色的小花花。
“總之,謝謝您的同意!”
*
“誒——!!!你、你你你,乾什麼?!”監視者滿臉警惕地盯著白蘭,以防不測。
雖然對方腳踝上帶著電子腳鐐,對他造不成太大的威脅,但是對於正常人來說,就沒有不害怕滅世大反派的。
“真希君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我隻是想送你一束花而已。”白蘭佯裝傷心。
監視者才不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放下警惕,他目光緊鎖在那一束麥稈菊上,甚至懷疑裡麵加了迷.藥!
人一吸進體.內就會昏死過去!
白蘭藍紫色的眼瞳微涼,“才不會拿小野精心包裝的花來做壞事,真希君將人想得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