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舉行是白蘭一手操辦的,不僅想要每一件裝飾都留下自己喜歡的痕跡,還做好了意外發生的應對方式。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老婆有時候太能作了,不想操心是不可能的事。
自從生活當中有了木木野這個小廢物,他再也無心去乾壞事了。
管老婆就廢了他很大的精力,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汲汲營營。
白蘭曾經每次在沙灘上漫步,一想到平行世界的自己可能正和他做著同樣的事情,總是會感到無比安心。
可現在不一樣了,木木野隻為他一人而來,隻當他一個人的老婆,是平行世界的白蘭不曾擁有的,是獨一無二的。
以後再跟平行世界的自己聊天時,他可以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老婆,對方窺探自己記憶時,哪怕嫉妒得眼珠通紅都沒辦法。
白蘭任勞任怨地做完早餐,親了一口老婆紅軟的嘴唇,把人喊起來炫飯。
小廢物還沒有怠惰到吃飯都要人喂的地步,白蘭一叫他,又聞到飯菜的香氣後,他揉揉眼睛就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小野不緊張嗎?”給三明治抹上魚子醬的白蘭不經意地提醒他的老婆,對方有時候會笨蛋到將很重要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打遊戲記得,零食的過期日記得,婚禮的時間————不記得。
白蘭麵無表情地看著把嘴裡牛奶噴出來的小廢物,那震驚的神色不似作偽,他歎了口氣,把三明治放下後就去輕撫老婆的脊背。
“所以,又忘了是嗎”白蘭痛心疾首。
老婆不重視自己怎麼挽救,他們的婚姻走到儘頭了嗎
木木野怯生生地瞥他一眼,撇嘴道你都沒求婚,怎麼弄得全是我的錯的樣子,白蘭好過分。”
小廢物一口咬下裹了火腿腸的三明治,上麵還有剛才白蘭認真塗抹的魚子醬,味道軟糯微甜又鮮美,填飽肚子的同時還會唇齒留香。
大反派有時候確實很壞,但廚藝卻是沒話說.
木木野再次領會了一個事實,優秀的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能很快上手,廢物點心隻能炸廚房。
還愛嫌這嫌那,他若不是仗著一張漂亮臉蛋,早就遭到不少社會的毒打了。
換種思路來說,小廢物屬實想的很通透。
白蘭懵了一瞬,青年的性格有時候很率性隨意,他以為對方不會在意這些。甚至如果他真的打算求婚,青年應該還會難為情到臉都紅透吧。
因此木木野的話真的打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這其實就是小廢物故意掩飾自己忘記的方法了,他用另外的狡辯手段,好讓錯誤都叫白蘭給擔了,他就可以逃脫懲罰啦。
木木野打的一手好算盤,白蘭沉思的模樣也證實了他方式用的沒錯。
他一口咬在三明治身上,晃了晃桌下的小腿,微微鬆了口氣。
好耶,逃過一劫。
————才怪!!!
才吃完早餐,抹嘴就想跑的木木野被白蘭逮在榻榻米上親。
纖瘦的腰肢被緊緊攥在掌中,小廢物動彈不得,隻能抓著白渣渣的手腕苦苦哀求∶“輕一點,不要再咬我了。”
白蘭的呼吸逐漸沉重,滾燙的吐息噴灑在木野的耳垂上,膩白的軟耳瞬間彌漫一片鮮明的胭紅。
他輕輕地在上麵咬了一口,老婆忘記我們婚禮的時間是事實,我後麵求婚又是另外的事情,一碼歸一碼,賬要好好算清楚。”
小廢物瑟瑟發抖,哽咽道“就、就不可以相互抵消嗎”
白渣渣是塊做生意的好料,他語重心長道∶“事情如果不一件件算清楚,就會埋下矛盾的禍根。我沒有求婚,當然是我的錯,之後你老公必定會好好補償的。”
“不過,小野做錯了事,也要接受懲罰才行,這樣更有利於家庭關係的和諧哦。”
好的壞的都讓他給說完了,加之自己上次答應了對方的懇求,木才野還能說什麼呢。
小廢物已經敏銳地察覺到,簡單的親親抱抱已經不能滿足白蘭了,對方現在就愛欺負自己。
(這裡隻有親親,審核求求你看清楚)
幾個小時後,木木野才臉頰通紅地跑進廁所。
“嘴唇破皮了,老婆記得擦藥啊。”白蘭透過磨砂玻璃可以看見小廢物隱約的身影。
木木野悶悶的吼聲透過玻璃門傳來“才不要你管,走開!”
安靜了兩三秒,青年委委屈屈的聲音又響起∶“但是,要把藥膏留下,好疼的。”
tt.
想把老婆抱起來狠狠疼愛,想親他,還想做更過分的事情。
白蘭強忍又升騰起來的蓬勃欲.望,他在老婆麵前就沒有純潔的時刻,把藥膏放在門口就匆匆離開。
唉,這樣下去真不太行。
夜半時分,木木野微鼓著腮幫,不理會白蘭的討好。
但他乾飯的時候又特彆積極,不用白蘭喊就坐到了桌邊,開心地喊道∶“我開動了。”
白蘭就支著下巴,笑看他老婆歡歡喜喜地吃自己做的飯。好像現在做的所有事都變得有意義起來,不再是淡漠地為了打發百無聊賴的時間。
木木野吃完就想溜,被白蘭及時攔住。
想吃乾抹淨就不認人?這可不是乖孩子該做的事。白蘭眼睛眯了眯,有種危險的迷人魅力。
小廢物立刻慫噠地坐回原位,苦著小臉看向白渣渣,小聲反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想起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他心虛的表情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你還凶我!之前又那麼欺負我,可惡,白蘭最討厭了
隻要讓木木野逮著一點機會,他都可以囂張地翻身做地主。
白蘭歪頭反問他“老婆,如果有一道香甜誘人的糕點擺在你麵前,你吃還是不吃呢”
這個比喻實在太恰當了,對於小廢物這個愛吃零食的人來說簡直是致命一擊,以至於他竟然無言以對。
漂亮青年微微撇著粉嫩的唇瓣,根本無法反駁大反派的鬼話。
“我剛好做了一道餐後甜點,吃不吃呢”白渣渣托腮笑道。
小廢物立刻走不動道,他抵不住內心的饞意,憋屈地回答∶“吃。”
白蘭將甜點拿出來之前把燈關上了,餐桌上隻留了一盞微弱明黃的燭燈,他的理由也很恰當———
“因為辦婚禮花了太多的錢,接下來就得辛苦小野和我省吃儉用了。”
木木野聽了後都差點坐不住,張嘴極力扼製自己想說不辦婚禮了行不行的傻話。
白蘭的就是他的,四舍五入,白渣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而是他的錢。
小廢物心痛又譴責地看向這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家夥,等人把芒果慕斯蛋糕出來,他又換了一副嘴臉,眼睛亮晶晶地等著白蘭手裡端著的白色小盤子。
之前的生氣羞惱也不見了,還會掐著甜的聲線誇獎他∶“老公好厲害,真的非常感謝。”
白蘭唇角揚起“我更希望你在另外一個場合說這句話。”
小廢物立馬閉嘴。
哼,這家夥真是給他點陽光就燦爛
像是某部愛情電影裡的俗套情節,木木野居然從小蛋糕裡吃出了一枚戒指。
他牙齒咬在堅硬的鐵器上,發出錚———的脆響,小廢物整個人都呆住了。他輕輕地把東西吐出來,讓那銀色的小圈跌落在手心。
嗚,廢物老婆捂住嘴,眼淚汪汪地控訴,你怎麼把戒指裝在吃的裡麵呀,我咬得牙都疼死了。”
白蘭在他說話前,就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捧粉色玫瑰,他單膝跪地的動作在木木野脫口而出的話後僵住。
多少旖旎浪漫的氛圍都被他一句話敗壞。
木木野慢半拍的生鏽腦子轉動起來,他突然醒悟∶白蘭該不會是在求婚吧!
他轉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
單膝跪地的動作、花語是純潔的初戀、求愛的粉玫瑰、還有那暗沉沉的藍紫色瞳孔。
木木野一下就緊張了,“不、不是,一定要這樣的陣仗嗎?”
小廢物是金魚記憶,三秒鐘就忘記了自己今早說過的話。
白蘭也不介意,老婆要作他就陪著,賬都一筆筆地記著,明天可以一一清算。
小廢物主動把戒指塞進無名指中,走的簡約風的銀戒閃著明晃晃的反光,圈在瘦長潤白的手指上時,契合得無與倫比。
這是白渣渣趁老婆睡覺時,悄悄比劃對方手指的大小,又再之後找人設計定製的,內圈還有幾個黑色的小字,歪歪扭扭地寫著兩人的名字。
東西並非是現在才做好的,他早就已經有了製作戒指的想法,在那天邀請山本武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後,更是將此付諸於實踐。
本來是打算後麵再給木木野一個驚喜,現在提前拿出來,也算是一種彆樣的浪漫。
可惜驚喜變成了驚嚇。
不過,隻要最後的結果不算差勁就行了。
白蘭盯著廢物老婆,將和木木野一模一樣的戒指嵌進手指,笑得一臉無奈。
木木野還以為他這是在威脅自己,睜著無辜的眼睛,睫毛輕顫了一下,嚷嚷道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你可彆再乾壞事啦,起不了床錯過好時機就不好啦。”
為了逃脫懲處,小廢物找借口的能力直線上升。
“是。”白蘭認真盯著他的眼睛,笑意吟吟,“所以小野答應我的求婚了嗎?”
木木野憤憤不平,“明明已經登記過結婚了,又改了姓氏並且同居,居然還問我這種問題。”
“可是我想聽你再說一遍。”
木木野臉有些熱,他蚊子叫似的“嗯”了聲。
“沒聽清楚。”白蘭故意裝聾賣傻。
木木野大吼,“我說,我答應!木木野也很喜歡白蘭,不然就不會跟你結婚了,這種問題還用想嗎”
大膽直白的示愛或許就是今生今世頭一遭,至少小廢物臉皮燙得嚇人,吼完這句話就趕緊逃走了。
白蘭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將戒指對準了柔和的日光,朦朧隱約的光線底下,這圈銀環在熠熠發亮。
同樣的時間,木木野也伸出了手觀察這枚銀戒,仔細一看才發現外麵刻著繁複精美的紋路,不知道是什麼蘊意。
總之,這種胸腔流淌滾燙感情的感覺……似乎並不賴。
不
白蘭並非霓虹國的人,隻不過漢田綱吉還有裡包恩都在並盛,所以彭格列總部才決定將他放在這裡監管。
根據真希太一郎傳回來的情報,他表現得很和善,在並盛還找到了足以相處一生的伴侶,還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加入彭格列,但是總部仍然不能放鬆警惕。
就連裡包恩先生也是觀望的態度。
白蘭並不在乎他們的看法,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不至於到了對外人的看法狂躁到想要毀天滅地的地步。
總之,白蘭和木木野舉行的並非是日式婚禮,而是西式。
有牧師、教堂還有前來觀禮的賓客,最重要的還是兩位一黑一白西裝的新人。
賓客們都能看到一件特彆奇特的事情,兩位新郎白發的穿白西裝,黑發的穿黑西裝,簡直是天作之合、無比般配。
漢田綱吉他們迷迷糊糊地跑到觀禮區坐下,耳邊是其他客人們彬彬有禮的輕聲交談,幾個少年少女不怎麼參加比較正式的西式婚禮,一時間緊張得坐立難安。
藍波,一平,安靜點啊!綱吉小聲地提醒。
被塞了一盤蛋糕的奶牛服小孩和紮了一根辮子的紅衣小孩立馬不吵嚷了,拿著叉子就開始吃蛋糕。
感受到其他賓客收回的視線,綱吉他們淺淺地鬆了口氣。
唔,照顧小孩子真的太麻煩了,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連雲雀學長的咬殺警告都不管用。
不過,最尷尬的恐怕還不是這個……
白蘭在這時還沒遇見真六吊花他們,也就不存在收手下的事情。
奇怪的是,他依然在彭格列的默認下拯救了他們,並邀請那些人來參加婚禮。
現實就是如此巧合並富有戲劇性,前段時間還是生死仇敵的一群人,居然在今天恰好一左一右地坐在一起
哪怕中間隔著一條兩人寬的走廊,可隻要稍微一轉頭,就能互相看到對方那可恨的麵容。
淡淡的尷尬縈繞在兩波人中間,就在這時,婚禮進行曲驟然響起,360度立體環繞的音效,使他們的注意力都被轉移走了。
兩位新郎挽住對方的手,緩步從走廊的紅色地毯一路到走到台上,沿途兩雙皮鞋踩過粉白的秀美花瓣,賓客自覺安靜下來,無聲地注視他們。
肅穆、莊重。
這是婚禮現場給人的第一感受,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就是兩位新郎那出色的相貌。
烏黑頭發的青年臉頰微微微泛粉,白色頭發的青年神情驕矜,在轉頭看自己身邊另一半時,卻會溫柔了神色,彎著眸子溫和一笑。
銀色戒指在太陽灼熱的光線下微微反光,刺目得人眼睛稍微發酸。
牧師手持聖經,拿著掛在胸前的十字架先敬畏上帝,緊接著就是熟悉的致詞流程。
“新郎,你是否願意……”
健康、疾病亦或是貧窮富貴,這些話放在以前都是引白蘭發笑的詞語,手握時空之力,窺探世界隱秘的人,憑什麼被這些普通人的煩惱所困擾?
可是現在,他鄭而重之地聽了進去,不僅擲地有聲地回答了“我願意”,還補充了兩句,“無論小野是什麼樣的狀態,我都會陪著你一起。我喜歡你,想陪你看潮汐拍打出浪花,這個誓言會一直持續到我們一同死去。”
木木野怔愣了一瞬,這句話,好像有點耳熟,但具體在哪聽過他又回想不起來了。
小廢物抿了抿唇,趕緊將注意力拉回到現在,牧師已經快問到自己了,他可不能有任何停頓,哪怕是一秒鐘,白蘭之後都必定會為難他
木木野委屈,木木野不說,他還字正腔圓地在眾多賓客的注目禮下,說出我願意三個字。
白蘭眼裡可沒有少兒不宜這個詞語,他才不顧賓客當中有自己邀請的初中小孩,在老婆說完之後,就牽過對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
眾目睽睽之下,他捧著人的臉蛋,閉眼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