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前最迫切的想法,大概就是把木木野的生平事跡弄清楚。
銀發綠眼的殺手更喜歡偏深色的衣服,尤其是黑色——這樣能便於他們隱藏在暗處,仿佛老練毒辣的捕獵者一樣,在關鍵時刻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可木木野的衣服幾乎都是明媚張揚、偏淺色係或者明亮色的服裝,充斥著青年那獨特囂張的風格。
琴酒找了半天,才極度不易地從房間裡翻找出一套黑色的工裝服,是寬鬆版的,穿在他身上時有種彆扭的緊身感覺。
男人的身材屬於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類型,外表看著清瘦,實際上滿是流暢漂亮的肌肉。
有驚人的飽脹胸肌,還有韌硬有力的腹肌,都被掩在一件黑色的衣服底下,是小廢物看了都會酸溜溜地羨慕半天的地步。
他的銀發太特殊了,必須要使用帽子作遮掩,還能擋住比較顯眼的綠色眼眸,否則目標就太明確了。
現在是深秋,還可以穿上一件圍巾勉強作掩飾,簡單的喬裝打扮就完成了。
琴酒捂了捂自己的傷處,仍在隱約作痛,不過這種痛苦對他來說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難以忍受。
還沒有空空如也、仿佛青年一走就失去人氣的公寓來得更為心煩。
“嘭”一聲,門被他掩上。
琴酒持著木木野給的鑰匙,漫不經心地去了情報點——一個販賣日用品的風情女郎那兒。
女郎給他拋了個媚眼,“帥哥,要買點什麼嗎?”
琴酒以往來到這種情報點,都是目不斜視、或者冷冷瞥一眼接頭人就作罷。
然而他這次的目光卻停留在專門販賣成人用品的區域,視線凝滯在裝滿小雨傘的盒子上,是一種不受控製地專注。
老板娘用曖.昧了然的神色看著他,纖纖玉手想要摸在琴酒的胸上,被迅速躲開。
“嘖,”女郎單手掀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烈焰紅唇勾起,“不是吧,為喜歡的人守身如玉啊?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男人麼。”
琴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出女人的代號:“百利甜,希望你能夠安分點。總是濫情而暴露不該說的事情,我會讓你見到雪地綻開紅梅花的場景。”
女人瞳孔微縮,琥珀色的眼睛都變灰了不少。
她不知道對方在組織裡擔任什麼角色,隻清楚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足夠狠心,說是殺人就會迅速收割一條性命。
興許內心連絲毫的波瀾都不會有。
“所以,您想要知道什麼?”
她隻要做個聽話的情報員就好,不用摻和其他事。
琴酒道出自己的目的,老板娘壓低聲音:“老地方,四點鐘時告知您。”
就算是對方要查一個幾乎算是籍籍無名的小明星,她也不會多加置喙一句。
銀色長發的男人頷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櫃台上放置的用品,非常克製地收回目光後,他利落地轉身離開。
那麼現在,他要去做什麼?
如果是之前,琴酒可以很快地給出答案。
當然是用儘一切辦法跟組織接頭,之後再不擇手段地將叛徒解決掉,他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
可是……如果自己突然消失,青年好不容易發善心救助彆人就會落得無疾而終的結局,心靈多半會受到創傷吧。
琴酒僅有的可憐的良心發現,或許就隻用在了木木野身上。
不過,這其中也有他現在受了傷,想要謹慎行事的因素在裡麵。
木木野是獨特的,但沒有特殊到讓琴酒想要放棄自己殺手身份,或者脫離組織的地步。
他享受著遊走在黑暗邊緣,腳踩在鋼絲線上的刺激危險感,家裡長短的溫馨並不適合他。
琴酒這個代號自從伴隨他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今後一生都會是見不得光的陰影。
同樣也會成為彆人的陰影。
總之,現在還是得給木木野買一些喜歡吃的東西,一些葷素搭配也得準備好,這家夥的身體和作息比自己還不規律,體質已經弱到一種地步了。
要是還不好好養一養,早晚有一天會廢掉。
就當走之前發發善心,閒來無事飼養一隻小刺蝟好了。
剛剛還處在冷酷無情狀態下的殺手立馬換了個態度,似乎全然忘記自己此前的想法。
街上的行人陸陸續續從他身邊經過,人有趨利避害的天性,下意識就會遠離琴酒這個危險的男人。
他帥是帥,還有一種混血的美,可與生俱來的威脅性讓人們疏離大過於親近。也隻有木木野這個心大人傻的家夥,才會肆無忌憚地把他這樣的人給帶回家了。
路邊有情侶摟在一起嬉笑打鬨,女生將手貼在男生手上,比對方小一個號,男生不知道說了什麼,她臉上隨即露出甜美的笑容。
琴酒微怔,他睫毛輕輕顫了顫,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前幾天木木野把手貼在自己手背上的那一刻,對方也笑得非常開心。
所以,這是為什麼?
其中有什麼關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