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肉芽生長出來並且逐漸變長的肉肢粗壯且巨長無比,卷起人就往身前抓,威逼得對方什麼話都竹筒倒豆子般往外說。
“是、是那個男人的妹妹過來了,她把他救了出去,還把羅刹……羅刹老大給殺了。”人在麵對非人類時,總是說不出的驚恐慌亂,一句假話都不敢說,“求求您放過我吧,我說的全是真的……!”
他嚇得說話結結巴巴,兩條腿肚子都在打顫,甚至差點就要失禁了。
也是害怕對方一個嫌惡,就將他摔死在這裡,不然以他膽小如鼠的性格,早就憋不住了。
奈落明白對方沒有撒謊,因為自己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所以對方離開也很正常。
“他哭了嗎?”
“什、什麼?”
“鬼蜘蛛死的時候,木木野哭過嗎?”
“是,哭過。他為丈夫的死而慟哭哀泣,到了悲痛欲絕每日都會晃神而且食不下咽的地步。”
有了這些話,奈落最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他現在要去找回他的阿野了。
有人死死盯著他的背影,最終回過神來,臉上扭曲到驚駭的地步。
那句話……對方問出的那句話的意思是……
他們心有戚戚,幾乎不敢相信那是事實,如果是的話,那位貴公子豈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了?
鬼蜘蛛……他居然還活著?!現在更是改頭換麵,連他們這樣親近的人都認不出。
不,那家夥……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
“哥哥,笠要戴好。”貴姬少有的流露出溫柔姿態,這在原先是很常見了,可能經曆過一場巨變之後對方就改變了許多吧。
木木野頭上戴的,是古時候的浪人、武士以及僧人常戴的笠。
下雨天能遮風擋風,平常低頭頷首,也會擋住大半長臉,讓彆人無從窺見修長邊緣的竹條編織笠下麵那張過分出色的臉。
“沒關係的,千。”木木野彎了彎眸子,“我現在已經回來了,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
“我知道的,哥哥。”
雙方都是合格的貴族培養下的子弟,不會過分糾結失敗、悲痛之中。
小鎮隻是一個落腳點,他們最終要去的地方是不落城。
那就是家族的領地,與京都遙遙相對。
貴姬一直在思考著,要不要問問兄長關於在寨子裡的事,但對於兩人來說,那段記憶都蒙著一層血色灰暗的色彩,回憶起來會過於沉痛哀傷,倒不如就掩埋在心靈深處。
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街道旁忽然傳來陣陣樂聲,曲調歡快活潑,帶著深夏的輕鬆與柔和,一吹拉彈唱,就吸引了眾多的視線。
“哥哥,快看,是越後藝伎。”正好木木野心情不愉快,木木千就想儘各種方法想要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越後藝伎”是指懷抱三味線、靠沿街賣唱為生的盲人藝人。*
在大眾麵前不拘小節坐下的男人手藝精湛,完全將三味線與自己融合在一起,人琴合一,完美地彈奏了一曲夏的小野調。
最惹人注意的還是他的相貌,光是那頭長發就引人注目了,更彆提英挺的眉、高直的鼻以及薄紅的唇,勾勒出一張線條冷硬、俊美豐神的臉龐。
那黯淡無光的灰蒙蒙瞳孔非但沒有損害他好看的臉,反倒是添了一絲殘缺的美。
就像斷臂維納斯,缺憾才是驚心動魄的。
木木野看到對方的一刹那,心都被撥動了一下,僅僅是為了這種美而震撼。
在場不隻是他一人會為此心動,更有仗勢欺人者想要直接把這位容貌出眾、技藝高超的藝人給帶回家。
看這人胡作非為、欺男霸女的姿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周圍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越後藝伎誓死不從,臉上出現屈辱的表情,又因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而不敵惡棍的手下們。
木木野注視著對方,心有不忍。
貴姬從他糾結的臉上看出了心思,給了旁邊護衛的武士們一個眼神。
“你們是誰?要乾什麼!”
“放開老子!”
“哢嚓”一聲,是誰骨頭被弄斷的聲音,那人直接痛得叫不出來,捂著傷處張嘴無聲哀嚎,冷汗爬滿了肥胖的臉。
動手的人都是武士打扮,有精良的武器和優越的鎧甲,旁人一看也知道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對象。這些武士背後的勢力,應該、不,絕對是不弱於惡霸的貴族。
一位穿著月白色著物的青年蹲在那位越後藝伎的麵前,他戴著寬大的笠,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的臉,隻能聽到那溫潤柔和的聲音。
“你願意,跟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