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的排球廳裡,一個穿著鬆垮垮襯衫的少?年?耷拉著頭,原本剪裁精致的校服西裝被?丟在一旁的皮沙發上,而他一隻腿翹在桌子上,一隻手刷著手機,半張臉被?手機的光照亮,顯露出?高挺的鼻梁。
而最攝人心魂的,是鼻梁上那?顆黑色的小痣。
“謝哥?你是真的答應那?個女閻王了?”黃毛拿著球杆,一隻腿翹在台球桌上,半坐在上麵,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問道。
“女閻王是誰?”旁邊的二胖拿著瓶汽水,問道。
“就是那?個長的還挺清純的,謝哥學校的。”黃毛從?二胖手中?奪過汽水,直接把剩下的一半喝了個精光,繼續說道,“我就見?過兩回,剛開始還以為是個好學生?,沒想到次次把我驚呆。”
“曹尼瑪的!”二胖接過黃毛遞過來的空瓶子,怒罵了一句,“你好好說話喝我的水乾什麼?”
“喝一口會死?”
“你一口給乾了!”
“行?了行?了,老板再來一瓶!”黃毛喊了聲,看著旁邊的謝沽,此時謝沽還保持著和剛剛一樣的姿勢,手裡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橫了過來,似乎開始了一局遊戲。
“謝哥,你不會真跟那?學生?妹談了吧?”二胖湊到謝沽旁邊,“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甘婷婷那?個類型的呢……又會玩又會跳……那?細腿把絲襪一穿……”
“——太?騷。”謝沽終於開口,冰冷的蹦出?兩個字來。
“但這個也太?……”
“我這局要是輸了你給我小心點。”
二胖立刻閉上嘴巴。
謝沽有多狠大家心裡自然是清楚的,不然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這片的混混管得?服服帖帖的。
黃毛和二胖看著情況可能不太?對,都閉上了嘴巴,兩個人安靜地打起悶球了,空曠的台球館裡隻剩下球與球之間?碰撞的聲音。
就在黃毛和二胖準備中?場休息的時候,謝沽也剛好放下了手機。
“就是玩玩。”
安靜的室內,謝沽的聲音不大不小,聽不出?一絲感情的色彩。
“那?肯定是玩玩啊!我謝哥難不成還能做舔狗不成?”黃毛笑著說道,
“特彆是兩個閻王碰在一起,過過招而已。”
“是的是的。”
黃毛和二胖的聲音從?謝沽的耳旁吹過,謝沽從?遊戲裡退了出?來,他點開了微信的界麵,今天沈舒梨給他發了很多消息,而他一直都在打遊戲並沒有點進去。
如果換做平時,當他打遊戲的時候不停有信息彈進來,他可能會直接把消息通知給關掉。可看著沈舒梨的消息彈出?來,他卻並沒有關。
那?個紅點上的數字已經變成了兩位數。
內容他心裡大概都清楚,不過就是一些哪裡有好吃的,今天學校發生?了什麼,到後麵就是質問他為什麼不回,是不是死了之類的。
這個時候沈舒梨的消息又來了。
他點開一看,是一張截圖。
Ssl【這個備注喜歡嗎?】
圖片上寫著——我的小狗。
謝沽【……】
Ssl【你給我備注的什麼,給我看看。】
謝沽的眼神微微上抬,自從?加了沈舒梨開始,他給沈舒梨的備注一直都是ssl,不過是她名字的簡拚。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動,點開修改備注那?一欄,把那?孤零零的三個字母給刪去,看著空蕩蕩的輸入欄,他又停下了動作。
該改成什麼呢……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頂多是看著二胖黃毛談過一些女孩。每次聽到他們打電話時那?種親昵的昵稱,謝沽都不明白這是如何叫出?口的。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那?種獨一無二的親密關係,就算是很小的時候,住在那?種破爛的房子裡,他和母親相?依為命,聽的最多的也是母親的抱怨。
就連最後在病床上,那?個女人的臉色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手腳都已經開始腫脹,最後對謝沽說的話卻都沒有一點溫情。
——“你在這裡做什麼!謝勝呢!你永遠是姓謝的兒子,我是謝家的夫人……”
可就算是最後的石碑上,也沒有出?現一個“謝”字。
多麼可笑啊。
……
最後,謝沽把ssl三個字母,改成了沈舒梨。
改來改去,終究是沒有向前邁一步。
“走了謝哥。”黃毛過來說道,瞟了一眼謝沽的手機,“第一次見?到情侶之間?的備注還是全名的,不虧是我
謝哥,不為女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