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清早,爸媽和大哥拎著兩包行李送許青青到縣城的長途汽車站,從這裡坐班車出發去柳城市。
惠城縣離柳城市不遠不近有三個小時的車程,而且還不通鐵路,想坐火車出去都必須要去柳城市中轉。
告彆了父母和大哥的許青青坐上了久違了的鐵皮班車,車上充斥著汽油味和其他怪味,差點沒把她熏暈。靠著聞本地蜜橘的皮許青青才沒有暈車,不過下車時也氣色不好。
聞到路邊小店的油條香味,許青青想起自己擔心暈車嘔吐還沒吃早餐的。她提著行李到小店喝了一碗放白糖的熱豆漿 ,又吃了一根香脆的油條後,感覺好多了。
現在既沒有出租車也沒有滴滴,許青青老老實實的提著行李去公交車站擠公交。
柳城市商業學校在城郊,從汽車站坐公交過去也沒有幾站路,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
幾十年沒到這所學校了,當年許青青畢業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現在看到學校的大門,竟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女生寢室樓在教學樓的邊上,許青青氣喘籲籲的提著兩包行李爬到三樓,走到309號,推開虛掩的門進去,看到寢室裡麵隻有號稱“睡神”的同學黃莉在床上呼呼大睡。看來今年自己算來得早的,一個寢室八個人隻來了黃莉和自己。
許青青休息了一會,到走廊的儘頭衛生間提了半桶水回來,收拾乾淨床鋪,把卷起來的棕墊鋪好,打開用塑料袋,取出墊棉被鋪在床上,把從家裡帶來的床單鋪上,把厚棉被和枕頭筒好被套枕套,最後再掛上蚊帳,把行李袋裡的衣服放進床頭的皮箱裡麵。
許青青睡得是下鋪,每個鋪位旁邊都有一個水泥台子,上麵除了放皮箱以為,還可以放一些生活用品,譬如飯盒,水杯,牙刷缸子和許青青帶來的大大小小的罐頭瓶。
終於收拾完了,許青青長舒一口氣,看了看手表,已經塊十二點了,她決定也像黃莉學習,先睡一覺再說,下午再去報名。許青青把宿舍門插好,她可不敢像黃莉那麼膽子大,敢不關門睡覺。
蚊帳一放,裡麵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許青青蓋上厚棉被,安心的補起瞌睡來。
不知睡了多久,許青青被敲門聲吵醒了,看了看手表,才中午一點半,“誰呀?馬上來!”
“許青青,我是周秀芝,快幫我開門!”
“青青,你來了,困死我了!”睡神黃莉終於被吵醒了,雙眼迷蒙。
許青青披著衣服下了床,遝著拖鞋去開門:“黃莉,你的心可真大,門不插就在寢室裡呼呼大睡。”
門一打開,同學周秀芝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許青青繼續鑽進被窩貓著,天真冷。
“許青青,謝婉兒來了,正在310鋪床。”周秀芝對許青青說。
“哦!”許青青懶懶的回了一句,想起前世自己讀中專時,和謝婉兒得確走得挺近。
許青青讀書財稅二十班大部分都是農村的學生,學習成績好,家庭條件一般。謝婉兒和許青青都是城裡學生,共同語言比較多,打飯洗衣服都在一起,確實關係比較好。
前世發現謝婉兒和江浩有曖昧的時候,許青青已經被江浩傷透了心,大概是麻木了,也懶得想他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最近許青青仔細回憶以前的事情時,才發現自己傻得很。種種蛛絲馬跡表明,在學校時謝婉兒已經喜歡江浩了,不過沒有機會罷了。
“許青青,你什麼時候來的?”說曹操,曹操就到,謝婉兒大大咧咧的走進來,一屁股坐在許青青的床上。
謝婉兒長得也不差,隻不過和許青青走在一起,人家肯定注意的是許青青,謝婉兒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心裡有時總覺得不得勁。
“上午到的,早上起得早,補補瞌睡。”許青青強壓住內心的厭惡,淡淡的說。
“寒假收到江浩的信了吧?”謝婉兒小聲問道,“他可是專門找我要你的地址,我可是媒人啊,的給我封大紅包!”
這回許青青看的很清楚,謝婉兒臉上雖有笑意,感覺很是為自己高興的樣子,但是笑意卻不及眼底。說明她並不是真的高興,隻不過前世自己沉浸在江浩的熱情中不可自拔,眼裡哪會看到這些?
“沒收到,他給我寫信乾什麼?我們又不熟?”江浩和她們同年級卻不同班。
“真沒收到啊?”謝婉兒不相信,“不可能吧?”她半信半疑的說。
“真的!再說他寫信乾什麼啊?”許青青堅決不認賬。
“你又在裝傻吧?咱們年級誰不知道江浩喜歡你,正在追求你啊?”謝婉兒有點尖酸的說,幾乎快掩飾不住心裡的妒意。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們嘴裡麵說的喜歡我的人多了,可我真的沒有收到所謂的情書。”許青青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謝婉兒大聲說,順便讓兩個正豎起耳朵聽八卦的兩個室友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