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買兩條煙兩瓶酒一塊拿去,煙酒買市麵上最好的。其他要打點的人煙酒就買次點的,買什麼買多少,你看著辦。”許青青想公司的業務和火車站密不可分,雖然有洪文韜和房地產開發公司的周總幫著打通了這裡的關係,但也得維護好,總不能次次都靠他們打招呼。
“小孫,先從周嫂子這裡拿點錢,對了,周嫂子以後是我們公司的出納。我們公司也鳥槍換炮了,以後不再是瑞豐公司的辦事處,重新注冊了瑞華公司,等營業執照到手,就去社保局給你們買養老保險。小孫,我們公司的待遇不會比國營單位差,安心乾吧!”
既然是人才當然得留住,許青青知道其實現在很多人都還是喜歡國營單位,國營單位正規啊,福利待遇不說,還給交養老保險。所以許青青和歐陽梓欣早就決定要給公司的員工都買養老保險,希望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周嫂子,你好。許總,錢就不借了,我手上有錢,先辦完了再拿發票來報銷吧。”
孫貴書用手抓抓後腦勺,靦腆的笑著補充,“我爹和我大姐都叫我安心在公司乾,我也是這麼想的。過年時碰到兩個城裡的戰友,一進廠就下崗,和沒安排工作一樣,我也不想去湊熱鬨了。”
“好,你做了決定就行。紙箱廠我們去跑,你去火車站,彆舍不得錢,該花得花。”許青青交待了兩句,就和歐陽梓欣,周玉玲一起坐車去了印刷廠。
學校門口南雜店顧老板的兒子小顧腦瓜子靈活,買了個麵包車拉客。許青青昨天已經和他說好,今天包車。一天一百塊,雙方都覺得十分合算。
印刷廠已經被私人承包,早早就開工乾活了,紙箱也有存貨,歐陽梓欣又是老客戶了,十分順利的付款買了一批紙箱,讓印刷廠馬上安排車輛去漁村。
弄清楚這些後,許青青和歐陽梓欣準備去漁村,想到周玉玲帶著孩子,兩人就讓她們娘倆先回一中宿舍去。
“那可不行,我一定得去。放心,我給妞妞穿得多多的,圍著圍巾,還帶了口罩,冷不著的。”兩個老板都要去漁村,周玉玲怎麼好意思回家呢?
“那好吧,周嫂子跟我們一起做個伴,今天得帶那麼多錢,到了漁村,你就在支書家裡坐著給漁民們結賬,我和歐陽幫你看著妞妞。”許青青想了想,點頭答應了。換個位置想想,自己是周玉玲,肯定也會像她一樣做的。
三人到銀行取了錢,大額現金昨天已經報備過了的,每人包裡都裝了幾遝。
到了漁村孫支書家,周玉玲才小聲和兩人說,“哎呀媽呀,第一次拿這麼多錢,現在心還碰碰的跳呢!”
“本來我也不喜歡拿現金,無奈漁村裡的人不喜歡轉賬。公司發工資時我們不提現金,給每人辦個存折,發到存折上。”許青青想了想說道。
“我們學校的工資也改發在存折上了,等會付島上漁船的貨款,可能得去銀行轉賬,我們這些現金估計隻夠收村裡貨的。”歐陽梓欣很負責的拉著妞妞的小手,一刻也不敢鬆開。因為許青青今天給她布置的任務就是看好妞妞,絕對不能脫離視線範圍。
“等會和漁村的吳大嫂說說唄,直接給她們打到賬上不是更安全。”許青青想起這個就頭疼,也不知道吳大嫂願不願意。
“青青,歐陽,你們可來了,紙箱定了麼?”孫嫂子風風火火的帶著吳大嫂和兩個黑臉大漢進來。
“定了,馬上就會送來。”許青青先答了孫嫂子的話,才笑著和吳大嫂說道,“大嫂,聽說你們這趟大豐收了?”
“運氣好,運氣好,開門紅啊!”吳大嫂笑得合不攏嘴,“剛才這大妹子已經叫人分揀過稱了,小許啊,價錢好商量。”
吳大嫂心裡有點不落實地,說真的,這次她男人和弟弟出海都不情願,怕許青青和歐陽梓欣是騙子。
所以他們運氣好碰到魚群,撈得滿滿當當,卻擔心兩個小姑娘收不下這麼多的魚。
“吳大嫂,你們在漁村估計也看到我收他們的魚什麼價了,但你們這個量大 ,我也不占你們便宜,所有的魚按品種等級比照他們的價格降五分錢吧,你們看行不行?”
“好,好,有什麼不行的,還有那些剩下小雜魚小蝦都送你們了。”吳大嫂搓著手忙點頭,臉上喜笑顏開,後麵那兩個黑臉大漢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單子在這兒呢!”孫嫂子遞了幾張紙過來。
“孫嫂子,周嫂子也是部隊的家屬,現在是我們公司的出納,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助啊。”許青青把單子遞給了周玉玲,讓她複核一遍,算出總金額。
兩位軍嫂初相識就惺惺相惜,在一邊桌上複核起單據來。
吳嫂子還是想要取現錢,說島上取錢不方便,何況這是幾家人的漁船。
許青青把存折給周玉玲,讓司機小顧帶著周玉玲和吳嫂子三人一起去市裡取錢。
不到兩個鐘頭,小顧又把他們送了回來,吳嫂子三人帶著滿意的笑容告辭。臨走還對許青青和歐陽梓欣說,下次有生意招呼一聲。
許青青收下周玉玲退回來的存折,看她付款出去不僅讓吳嫂子他們在收貨單上簽了字,還打了領條,摁了手印,覺得周玉玲既周到又細心,確實適合做財務,以後也能放心把錢交給她管。
孫嫂子又陪著周玉玲一塊給本村漁民結了帳,媽媽忙個不停,妞妞跟著歐陽梓欣不吵不鬨,乖巧得讓人心疼。
下午四點左右,周玉玲才把該給漁民付的貨款結清楚。孫嫂子全程在一邊陪同,並主動幫著複核付出去的現金,周玉玲壓力小了很多,熟悉流程後動作也變得迅速。
三人忙完準備回去時,孫貴書帶著一身的酒氣被兩個年青人攙扶回來了。
“許總,歐總,車皮弄好了,明天裝箱,後天啟程,我,我定了三個車皮,站長說了,多了可以退,少了他可沒辦法調劑,三個已經是極限了!”
孫貴書喝得可真不少,說話舌頭都是卷的。
“你個臭小子,誰叫你喝酒的?”孫支書隨手拿了根棍子作勢就要打兒子。
“支書,支書,小孫是我們安排去火車站接洽車皮的,喝酒是沒辦法的事,不怪他。我還得表揚小孫呢,腦袋裡有安全生產意識,知道自己喝醉了不敢開車,讓朋友送回來。”許青青趕緊把孫支書攔住。
“許總,歐總,這兩位是我戰友,就是我說的才上班就下崗的戰友,人品能力都沒話說。我,我知道這些話不該說,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咱們公司還需要人不?哪怕是臨時工也行,他們真的太需要一份工作了!”
孫貴書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哪怕給我少發點錢都行!”
“貴書,彆再說了,我們是想找工作,但不能影響你。在火車站扛大包怎麼了,憑勞動吃飯不丟人!”一個扶著孫貴書的高個男子漲紅臉大聲說道。
“是啊,貴書,怎麼也不能影響你,我倆在火車站扛活一天也能掙不少!”另一個矮個的白臉青年溫和鎮定的勸說孫貴書。
“我,我就是不能看著你們在火車站被彆人排擠欺負!”孫貴書掙開他們的手,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許青青和歐陽梓欣麵麵相覷,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場麵有些尷尬。
“小孫,公司才成立,目前消化不了………”許青青猶豫了下,艱難的開口說出自己的決定,目前公司沒你們多的業務 ,要不了這麼多人。
“青青,我有話想和你說。”歐陽梓欣突然站起來打斷了許青青的話,拉著她到一邊小聲說了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