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打成招
夜已經深了,往常這個時候國公府的人基本都歇下了,可今兒個還燈火通明的,下人們臉上都帶著惶恐的顏色,行走間都戰戰兢兢的。
顧斯年直直往蘭芝院衝。
蘭芝院門口有人把守,顧斯年識得,是外祖母身邊的兩個嬤嬤,很有本事。
秦氏嫁到國公府,對家裡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又因秦氏性子原本就是冷冷淡淡的,在外頭,夫婦兩個也還是顧著點兒麵子的,後來又生了顧斯年,逢年過節跟秦家的走動顧長衛也從來沒有怠慢了。故而,秦家一直以為兩人的日子過的還不錯。
直到今兒個李嬤嬤跑回秦家送信,哭訴了秦氏突然中毒不醒以及這些年在國公府的遭遇,秦夫人這才意識到不對,匆匆帶人來了。
顧斯年朝兩個嬤嬤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往屋裡走。
越過屏風,屋裡坐著的是顧斯年的兩個舅母
。
“大舅母,二舅母。”顧斯年匆忙行禮,要往內室去。
秦家大媳婦韋氏攔住了顧斯年,“阿年,裡頭太醫再給你娘往外清毒,你外祖母跟李嬤嬤在裡頭陪著呢,你進去了怕是會添亂。”
秦夫人聽見動靜走了出來,一臉疲倦,顧斯年趕緊攙住了人,“外祖母,我娘怎麼樣了?”
“性命無礙,毒雖然清的差不多了,可還是傷著根本了。”秦夫人沙啞的開口,“怕是要折壽。”
顧斯年拳頭緊緊捏緊,“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我娘幾乎不踏出蘭芝院,蘭芝院的人都是她信得過的…”
秦夫人拍了拍顧斯年的手,“你也彆著急,人已經關起來了,先頭你娘生死不知,外祖母也沒空審問,再一個,這裡到底是國公府,我雖說是你外祖母,可也不好隨便發作人。”
“外祖母,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爹呢?
他不知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且外祖母都來了,他爹不應該不見人啊。
不說顧長衛還好,說起顧長衛秦夫人就冷了臉,就連聲音都跟寒冬臘月刮的風一樣刺骨,“你那個好爹,現在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惦念他那死了的心上人呢。”
顧斯年一下想起來了,今兒個是正月初十,是董姨娘沒了的日子。他爹每年這時候都不見蹤影,便是他身邊最親近的長隨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顧斯年的心一點點兒的變冷,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把人帶過來,我倒是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秦夫人朝她帶來的人使了個顏色,不多會兒兩個被反綁著雙手,嘴裡塞了帕子,發髻散亂的女子就被推搡了進來。
人太過狼狽,顧斯年一時沒看出是誰來。
秦夫人示意人把兩人嘴上的帕子拿走。
“你個老虔婆,仗著身份磋磨我,當我們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