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蓁蓁合上冊子,“府中丫鬟應該遵循的規矩,我會親自讀給你們聽,這三天你們什麼都不用做,先把府裡規矩都背的滾瓜爛熟再說。若是有人違反了府中的規矩,我跟姨娘都不會輕饒。再一個,說說咱們汀蘭苑的規矩,你們進了汀蘭苑,就是汀蘭苑的人,跟我還有姨娘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跟姨娘都不是苛責下人的主兒,可也不是叫人隨意拿捏的人。真有人要是攀上了高枝兒,想走我們不留!可若是待在我這兒一畝三分地裡頭還惦記著外頭,可彆怪我不客氣。一句話,你們忠心,咱們日子都好過,你們
不忠心,我自是有對待不忠心的法子對你們。”
一番話說的輕柔舒緩,可話裡的意思卻不輕柔。
齊蓁蓁也算是給這些人打個預防針,便是巴上夫人也得叫她們有所顧忌。
雲氏的幾個丫頭重新分了名字,等級沒有立馬劃分,說是考察一段時間看看再說。
齊蓁蓁則是保留了丫頭們原本的姓氏,名字順口的就沒有改,太過粗俗的就改了個。
一等丫鬟可以在屋裡伺候著,二等丫鬟,主子有吩咐,也是可以上前伺候的,三等丫鬟那就是灑掃做粗活兒的,表現若是良好,有晉升的機會。再一個,等級不同,能拿到手的月例也不一樣,一等丫鬟的月例足足有一兩銀子,二等的隻有六百文,三等才四百文。且四時衣裳的料子也是不同的,由高到低。這些都是麵兒上的,更叫人心動的是一等丫鬟那是直接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主子有什麼恩惠,一般來說受益人就是她們了。各種賞賜之類的不說,還有一點兒
就是在屋裡伺候的不經風雨,舒坦著呢。
齊蓁蓁這邊兒的丫鬟裡頭,有個叫飛絮的,腦子聰慧又識字,齊蓁蓁讀的那些規矩她聽一遍就記住了,齊蓁蓁便叫她給剩下的那些人讀規矩。
飛絮姓柳,聽說她娘生她的時候正好是漫天的柳絮,她那讀了幾年書的童生老爹便給起了這麼個文雅的名字。且也是很看重飛絮,打小叫飛絮跟著他讀書。可惜的是,飛絮爹娘都是不是長命的,飛絮十四歲這年,兩人牛車外出,牛受驚,車翻了,兩人都是後腦勺磕在了石頭上,直接沒了性命。那趕車的人賣牛賣地湊了五十兩銀子給柳飛絮,結果,柳家的叔伯打著要給柳飛絮爹娘辦身後事的幌子,光明正大的占了銀子,又裝出了一副慈善麵容,說是不能耽擱柳飛絮的將來,要在熱孝中把柳飛絮嫁人。說是嫁人,倒不如說的賣人,對方是個四十多歲的死了好幾任婆娘的鰥夫,柳飛絮打小讀書,看著柔弱,心中卻是有主意的,與其被人賣了換錢,還不如自己做自己的主呢。
自賣自身,所以柳飛絮今兒個站在了這裡。
這姑娘眼裡一片清冷,這樣的人心中有傲骨,齊蓁蓁幾乎可以肯定,她不會是侯夫人的眼線。
又因她身世坎坷,心裡存了幾分憐惜,故而對她表現出了幾分偏愛。
齊蓁蓁心中卻有打算,觀察一段時間,就升她為大丫鬟,跟連貝一起在屋裡伺候。
很快三天就過去了,齊蓁蓁不厭其煩的挨個抽查了府中規矩的掌握情況,見每個人都是用心學習之後,很是滿意,先不說這些人頭腦如何,至少這份態度擺出來了。
“我想出個法子來,你們每兩人一組,當兩天的大丫鬟在我跟姨娘跟前伺候著,到時候誰最合適,我與姨娘心中也好有數。”齊蓁蓁氣定神閒的跟一眾人說。
雲氏說她是謹慎過頭了,齊蓁蓁卻不這麼認為,一等丫鬟那是貼身伺候的,不好好甄選,到時候不得勁兒的還是自個兒。這一等丫鬟可是代表了主子
的體麵的,不能大意。
這是關係到前途的大事兒,丫鬟們各個都鉚足了勁兒,想得到這份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