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你這樣丫頭,喊我一聲外祖母,卻不要我的添妝,這是什麼道理?難不成隨便喊喊?”
“怎麼會!”宋明月擺手,“可這實在是太貴重了,我…”
“你就收下吧,這可是外祖母特意準備的呢。”齊蓁蓁勸她,“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我成親的時候,你給我補回來,我保管不嫌棄貴重。”
齊蓁蓁都這麼說了,宋明月隻得收下,陪著老太太說話。也沒說上多一會兒,又陸續有人進來,屋子就那麼大,裝不下太多人,齊蓁蓁跟林家眾人起身告辭。
“宋家的人緣可真好,來添妝的人可真不少。”回去的路上,小張氏感歎的說,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去添妝的人就不多,而且拿的東西都挺磕磣的,多是枕巾一類的,就連那些,出嫁的時候也沒全都帶走,好一些的都被她娘跳出來留給哥嫂了。
兩相一對比,差彆可真大。
“宋家是大戶,還是裡正家,人少了才不正
常。”老太太慢條斯理的回了一句,“你以為跟你們張家樣?”
小張氏麵色一滯,尷尬的笑了笑,沒敢在說話,生怕再被婆婆擠兌。
“齊姑娘,許久不見。”迎麵走來的年輕男子溫和的跟齊蓁蓁打招呼。
齊蓁蓁盯著人看了會兒才把眼前的人跟記憶裡少年的模樣重疊在一起,是杜翔。比之之前,高了一些,黑了一些,那一身書卷氣也都沒了。打眼望去,仿佛不同的兩個人,細看之下,還是那個人。
當初她把人從山中救出來之後,杜家對她先是感激,後來又爆出那些傳言,險些把齊蓁蓁的名聲給毀了,是以齊蓁蓁十分惱怒,跟杜家劃清了關係。當時杜翔衝動之下,說出了不會走科舉之路的話,再之後,人就不見了,村裡住著的隻有杜家婆婆還有杜翔娘,沒有人知道杜翔去哪兒了,便是他的親人也對他的下落一無所知。
原以為不會再見的人,突然出現在麵前,齊蓁蓁有些許驚訝。
“好久不見。”齊蓁蓁不準備抓著過去的事兒不放,再一個,當時的杜翔確實沒有做出傷害她的事兒,自始至終都是他娘一個人鬨騰的。
杜翔咧開嘴,笑的燦爛,“你還肯理我,我還以為,你會避之不及。”
齊蓁蓁微笑,“為什麼要避呢?”
是啊,自始至終,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還救了自己一命。反而是他與他的親人對她造成了傷害,該愧疚躲避的是他們,而不是她。
杜翔自嘲的笑笑,“我沒有再念書,原本以為,念書是我唯一的出路,可現在看,並非如此。我現在是個行腳商人,過的很好,也賺了一些銀子,可以叫我祖母還有娘過的好一些。她們也不再糾結我不讀書的事兒了,我們一家人過得很好。我這次回來,是想要接她們離開的,我在南邊兒置辦了宅子,以後,我們不會再回來了。”
齊蓁蓁微笑著認真聽杜翔說完,“很不錯,祝賀你,相信你的將來會比現在更好。”
“我…”去南邊兒這些日子,不是一帆風順
,他吃了一些苦頭,後來才站住腳,原本以為自己是個書呆子什麼都不會,可斷了後路之後,他發現他還挺有經商的天賦,短短半年時間就置辦了宅子有了積蓄,而支撐他堅持的信念正是他心中對齊蓁蓁的愧疚。
他想給她道歉,他還想問問她,對他真的沒有一絲絲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