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衛的臉色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他答:“以前沒想明白一事,耽擱了,如今想起來,就叫他來問問。”
“那他……”蕭瑤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人打斷。
是城門守衛,但不同於其他人,衣著上偏秀氣。
“七殿下,卑職乃禁軍副將高浩,您今日的所為不知是出於何種緣故?所造成的損失可一力承擔?”
自稱副將的態度說不上是恭敬,言語之中帶著一絲傲慢。
蕭瑤見晏衛眼皮微掀,冷哼了一聲:“副將?區區副將,就敢以如此態度質問本殿下?”
副將高浩:“不敢,卑職隻是例行公事。”
他和高浩有過幾麵之緣,此人的做派,他不是很欣賞,若不牽扯利益,能避則避。
“你讓高丘來這兒,本殿下自會配合。”
高浩臉色微變,嘴角不自覺僵硬起來,片刻後才應了聲,轉身時,似乎帶著一身怒氣離去。
蕭瑤一臉疑惑,高浩和高丘?
“他們是兄弟?”
晏衛斂下神色:“高丘是禁軍統領,是高浩的哥哥,而高浩是副將,但隻是一個文官。”
文官?怪不得這身裝扮。
“可是殿下您又怎麼知道高丘會不會以同種態度對您呢?”
晏衛看著不遠處走來的身穿盔甲的男人,低語道:“高丘和高浩的關係一向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而且……我如今已經暫代殿前軍統帥一職,他也要給我幾分薄麵。”
話音剛落,隨著腳步漸近,一道恭敬的請安聲響起。
蕭瑤看向他,稍稍彎著腰,頭朝下,雙手抱拳做行禮之狀,確實不一樣。
“小弟高浩心高氣傲,言語中多有冒犯,還望七殿下海涵。”
晏衛:“無礙,隻是那衝撞城門,確有此事,高統領說該如何處置?”
高丘直起身子抬頭,盔甲隨著他的動作震響,“處置談不上,卑職也聽說了,那馬兒突然發狂才致使禍端,其中緣由必有蹊蹺,卑職想來,需好好調查一番。”
“高統領果然會說話,不過這事,本殿下還真就一人擔下了這責,你們禁軍就不必插手此事
。”
高丘不是第一次接觸晏衛了,深知他的脾性,於是沒有絲毫異議。
他眼睛一瞥,視線自然落在了晏衛身側的蕭瑤身上,他道:“是安側妃嗎?”
蕭瑤被點名,神思才逐漸回轉過來,她剛剛在想倪四的事,到底殿下所說之人是她認識的人嗎?馬夫是他所任之職嗎?
“我是。”她應聲。
“安側妃受驚了,卑職受人之托,想將此物件轉交於您。”
蕭瑤看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有些眼熟。
遞到自己手心裡,她才認出了這是青荷姑姑平日裡帶的一枚手鐲。
她激動道:“她說什麼了嗎?”
高丘一拍腦袋,他當時沒有細聽,光是想著遞交鐲子……
他自責道:“都怪卑職是個粗人,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了。”
蕭瑤表情略顯失落,但也沒有為難他。
高丘離去時,晏衛若有所思地看了蕭瑤一眼,以及她手心裡緊捏著的一枚手鐲。
色澤不算太好,但明顯是長期有人佩戴,圓潤光滑。
*
蕭瑤悶悶地看著手鐲,多時未有言語。
殿下一直在書房裡久久沒有出現。
她真的是糊塗了,要不是今日有人將東西轉交於她,她早就忘了於嬤嬤請求過她的事,而且青荷姑姑日後的生活打算,她難道就要置之不理,任由她身處深宮牢籠一輩子嗎?
不,她已經受苦太久了。
蕭瑤捏著手鐲,站起來,走到梳妝台前,將鐲子收了起來,而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倒不是她自戀,原主本身就長得很美。
臉蛋白皙,粉中透紅,許是這兩日睡眠充足的緣故,養起來的。
而一雙大眼睛偶爾露出的幾分迷茫,更是惹人憐愛。
蕭瑤輕拍了幾下臉頰,把迷茫趕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清明。
她轉身出了門,門口遇見徐嬤嬤給她端來一碗黑漆漆的藥,她僅是微皺眉頭,一口氣就全部灌了進去。
喝完後,才吐了吐舌頭,臉上皺成了小包子。
“咦~好苦。”她抱怨了兩聲。
徐嬤嬤及時遞給她蜜餞,蕭瑤含了,甜味逐漸充斥口腔,她笑了笑:“謝謝嬤嬤,殿下他還在書房裡嗎?”
徐嬤嬤一臉慈愛地點頭,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才算得上是正常夫妻。
蕭瑤得到肯定回應,腳下的步子邁得越發大了。
剛到門口,她果然聽見了晏衛的說話聲,不過,與之一道響起的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真的是他。
蕭瑤一著急,連門都沒有敲,等到推門而入,房裡的三人齊刷刷地朝她望過來,她頓時慌了神兒。
大腦裡一片空白。
她怎麼這般衝動?連一時半會兒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