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紫東歎了一口氣,輕語道:“唉,不瞞溫將軍所言,我曾經也是懷疑過二弟,二弟雖表麵整日流連青樓,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
“青樓裡的老鴇曾經同我說過,二弟他常常借著宿醉的名義留在青樓,但第二日卻總是不見人的蹤影。”
“這……太子殿下所言非虛?”溫梁大吃一驚,就連所有人都是如此。
於是看著晏文良的目光都多了一份審視。
“不假,溫將軍儘管可以去求證,我這回是真的寒了心,才將此事告知,二弟他是該有個教訓。”
他說的萬分激動,看上去果真像個大哥一樣,心痛自己弟弟走上歧途……
“文良,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一道威嚴的嗓音瞬間將整個嘈雜的場麵震懾住。
皇帝麵色極為難看,也不知是信了晏紫東所說,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晏文良始終沒有答話,他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無言相當於默認,這是眾人都懂的道理。
其實從晏衛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瞧見晏文良沉默的側臉,有些緊繃。
往下瞧,卻是瞧見他的雙手握拳,搭在他的雙膝上,隱隱有青筋爆出。
晏衛沉默了許多,這會兒才開了口:“父皇,兒臣覺得此事必有蹊蹺,倘若真是二哥所做,那他為何不承認?”
“他是不敢說!沒有臉麵!”晏紫東反駁了一句。
晏衛沒有慌張,他漫不經心道:“哦?為何七弟覺得大哥比二哥還清楚這事?”
“七弟你……荒謬!”晏紫東還沒來得及開口。
晏衛就道:“大哥這麼激動作甚?我又沒有說這事是大哥做的?但是……”
他話鋒一轉:“大哥說的話,難道就沒有一絲威逼利誘的成分在?”
“二哥不說話,也有可能是無聲的反抗。”
“是吧?二哥?”晏衛輕飄飄的一句問話突然砸進了晏文良
的腦袋裡。
有人在為他說話嗎?
他緊繃的身子終於鬆懈下來,拳頭也微微鬆開。
“七弟,你不要再胡攪蠻纏,父皇在問話,你插什麼嘴?何況這事可是溫將軍調查出來的,你這番將矛頭指向於我,你安的這是什麼心?”
晏衛看著晏紫東急得跳腳的模樣,眼裡一片冷漠。
“安的什麼心?”
“良心!”晏衛說:“大哥,你摸一下自己的心,二哥可是你最親的弟弟,你不為他說話也就罷了,之前所說的,即使是推測,也把責任全往他身上攬。”
晏紫東眼神閃動片刻,而後又說:“我這是為了二弟著想,不想他執迷不悟!”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場的大臣都是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在輕易站隊。
而皇帝也同樣沒有製止,他隻是認真聽著。
後來,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大殿上微微緊繃的態勢。
“等等,父皇,兒臣願意全盤托出自己所知之事,隻求父皇息怒。”晏文良的突然出聲,很顯然使得晏紫東臉色大變。
他看著自家二弟麵容決絕,語氣是那種頹廢的,仿佛不想再爭吵,浪費時間一般。
他心道,不好!
晏紫東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到他喊了自己一聲“大哥。”
“大哥,瞞不住的……這麼多年,我累了,不想和大哥你一道走了。”
晏紫東不知道是怎麼聽完他說的話的,反正聽完後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聽得有許多人叫他“太子殿下”,然後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倒下前,他還在想,母後這般叮囑二弟,二弟還是說出了真相,他還真是心狠,非要置他於死地。
明明自己待他不薄啊——
“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皇帝道,“文良,你也是,回府裡好好給朕思過。”
“是。”
晏文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晏紫東,臉上卻是輕鬆了不少,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晏紫東很快也被抬走,除了晏衛,還有幾個重要的大臣之外,其他人都紛紛趕著告退。
皇帝未阻攔,他吩咐全總管,低語了幾句,全總管立馬就走了。
皇帝:“今日之事,其實溫梁將軍早就與朕商討過,文良他沒有這個智謀,也沒
有這個膽子來做這事。是太子所做,朕意料之中。”
“他把人綁架,原本想要以此來造成全城恐慌的狀態,各位大臣府裡的人無故失蹤,必然是件懸案大案。”
“文良也說了,紫東他隻是想要名,一個好的名聲,一個類似於萬人敬仰的榮耀。”
溫梁點頭,“皇上莫要氣壞身子,或許太子一時糊塗,身在高位,難免想要獲得更多人的認可。”
尚書是一直站在晏紫東那頭的,自然也要順著話頭幫他說話。
“是啊,太子一向是勤勤懇懇,這回真是糊塗了,或許是被某些歹人迷惑也說不準。”
歹人?
晏衛沒有說話,他也不方便去評價。
而一向沉默的太傅卻在此時開了口,他沉著嗓道:“皇上,今日老臣就算是失了這頂烏紗帽,也要請求皇上罷黜這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