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回以冷哼:“爺怕你嗎?”
霍司辰目光又冷了一寸,表情卻是輕蔑的。
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小子,真是又蠢又囂張。
而這種又蠢又囂張的小崽子,大都活不長。
在心中嘲諷了陸九淵一番後,霍司辰的餘光再次穿過陸九淵下顎的空隙,朝霧冷豔的臉在他眸底一晃耳光,他猛的收回了目光,突然煩躁不已,一刻也無法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於是他轉身帶著薑綿綿揚長而去。
霍司辰一走,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得以緩和,陸九淵問萬珍樓的服務生要了跌打酒,然後轉身走到朝霧跟前,單膝跪了下來。
他握住朝霧的右腳,小心翼翼的替她脫下了高跟鞋。
朝霧右腳的腳踝處微微有些紅腫,其實不嚴重,可看在陸九淵眼裡,卻無比的紮眼。
嘖,剛才應該再揍狠些!小狼崽在心裡腹誹著。
“疼麼?”他把朝霧的右腳抱進懷裡,動作輕盈好似對待什麼易碎的寶貝般替她揉著紅腫處。
朝霧卻不回答,隻是笑,這一笑,冰雪也要消融。
“你知道他是誰嗎,就敢對他揮拳頭。”她笑得意味不明,語氣也聽不出喜怒。
龍城第一太子爺霍司辰,偌大的龍城,敢對他揮拳頭的,絕對隻有小花瓶鴨一個。
小花瓶鴨卻不毫不在意,隻是認真的給朝霧揉著腳:“我管他是誰,敢欺負姐姐,通通打趴。”
又蠢又囂張的回答,充滿少年氣的回答。
而此時此刻,卻也恰好是朝霧最想要的回答。
朝霧放肆大笑,然後低頭在陸九淵的額頭上用力的親了一口:“說得好!”
她從反手從包裡掏出支票簿和筆,然後龍飛鳳舞的在支票簿上寫了些什麼。
支票開好,朝霧爽快的撕下支票,將它遞給陸九淵:“你被錄用了。”
陸九淵雙手抱著朝霧的腳,騰不出手來接,突然邪肆一笑,張嘴叼過了那支票:“謝謝姐姐。”
上挑的桃花眼,極致的魅惑。
不愧是龍城最好的鴨,可甜可鹽還能走妖嬈路線,朝霧覺得自己剛才開的支票上應該再多給他添一個零。
“好好乾,這隻是定金。”朝霧拿支票簿拍陸九淵的臉,“五個月後,我若滿意,會再付支票上金額的十倍當報酬給你。”
陸九淵劍眉微蹙:“隻有五個月?”
他仰頭,用他那雙魅力無人可擋的桃花眼凝向朝霧,撒嬌手段也是一流:“我都為姐姐掛彩了,姐姐不以身相許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著五個月後對我始亂終棄……殘忍!”
可我隻有五個月的壽命了,五個月後不對你始亂終棄,難道要拉著你一起進陰曹地府嗎?
朝霧在心裡笑著,心裡一笑,麵上笑得也歡了,她抬了抬腳,忍著微動用染著紅色美甲的腳尖抬起了陸九淵的下巴:“沒辦法,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殘忍,詭秘多變又殘忍,或許上一刻你還在為我拋頭顱,灑熱血,但下一刻,我便不要你了。”
她笑,如同夜空裡盛開的毒罌粟,危險卻也美麗,引無數路人淪陷其中,不可自拔:“人生不如意十之**,你要習慣啊,弟弟。”
就像我,當了十幾年被家人寵愛的小公主,一夜之間就要習慣家人全部遇害自己孤苦伶仃的過活,做了二十幾年的健康人,卻要用五個月的時間去習慣這突如其來的癌,這世上沒人愛我,我便用錢砸來了你,讓陌生卻也溫柔的你來送我最後一程。
***
因為中午耽擱的太久,朝霧晚上加了幾個小時的班才回家,到家的時候,已經夜裡九點多了。
她開車進入前院,意外的發現,客廳的燈居然是亮著的。
朝霧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晚上睡覺時聽不得一點兒動靜,因此家裡請的都是臨時工,乾完活兒立刻走,夜幕降臨時,偌大的彆墅往往隻有她一個人孤冷的身影。
以往回家,這富麗堂皇的彆墅就像一座死城一般,安靜的躺在夜幕裡,漆黑孤寂,一如朝霧今後的人生。
可今日,燈卻亮著,燈光點亮了夜幕,孤冷的死城裡像是有人在等她。
想到這裡,朝霧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怎麼可能會有人等她?
肯等她的人,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經全部上天堂了。
現在除了死神,沒人會等她。
朝霧猜是鐘點工走時忘記關燈了,於是便不再多想,照例在車庫停了車,然後拎包進了屋。
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屋,朝霧隨手把包扔到了鞋櫃上,正欲換鞋,身體突然一僵,然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般猛的轉身向沙發處看去。
客廳的沙發上,霍司辰緩緩放下了手裡的報紙,冷眼看向朝霧:“終於舍得回來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