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什麼鬼!這病房比很多住宅樓都要“乾淨”,說好的醫院裡鬼怪最多呢?

陳濤隻見這位大師的臉色忽青忽白,一直沒有開口。見狀,他也算明白了,門口這人還真是個神棍,沒事出來騙幾個錢。陳濤感慨道:“嘉哥說的對,這世界上哪來的鬼,我看人心裡的鬼才更多。”

裴玉:“……”

想反駁又無力應對,總不能去抓兩個小鬼扔到這人的麵前,那實在太刻意了。輕輕咳嗽了兩聲後,裴玉抬步上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聽對方是王導的朋友,陳濤詫異地看了裴玉好幾眼,眼神似乎在說“難怪這麼神神叨叨呢,原來是王導的朋友”,接著才開始把自己前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切和他之前說的沒兩樣,陳濤記得自己是看到了一個蹲在地上哭的白衣女人,想上前安慰,可是還沒走近,就摔下了山崖。

按照這個推算,那女人應該在飄在半空中哭泣的。

裴玉早已將那大大的墨鏡摘了下來彆在胸口,他雙臂環胸,手指在胳膊上輕輕敲打著,問道:“那女人應該確實是鬼。劇組拍戲很晚,子時一到,天地間陰氣大盛。平湖風景區位於港灣開口,有海風吹來,與山間瘴氣和嵐風相合,很容易被厲鬼利用,製造障眼幻術。”

陳濤卻撓了撓頭:“沒啊,我覺得大概和嘉哥說的一樣,我是很久沒見漂亮姑娘了,看花了眼。”

裴玉一怔:“但你不是親眼看到了那隻鬼?”

陳濤嘿嘿笑道:“是我看花了眼吧。要不然大師,你直接去我們劇組看看,如果真的有鬼,說不定那隻鬼現在還在劇組呢。”

裴玉:“……”

要是真在劇組,他還用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來受你們倆的氣?!

裴玉又問了陳濤幾句,小胖子老老實實地回答,但這些真實的話卻沒有太大作用。

在陳濤說話的時候,裴玉用右手在自己的墨鏡上輕輕畫出了兩道符錄,那淺色的光芒從黑色鏡片上一閃而過,陳濤壓根沒注意,奚嘉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裴玉不動神色地將墨鏡又戴了上去,他仔細觀察陳濤,驚訝地發現這個小胖子竟然陽氣極重,渾身的陽氣超越常人十倍。

鬼怪一般不會找陽氣重的人的麻煩,陰陽相克,陽氣越重,鬼怪害人越是麻煩。

在摘下墨鏡前,裴玉隨手又看了一旁的奚嘉一眼。這一眼看下去,他並沒有任何反應,直接摘下了墨鏡,低聲道:“我暫時沒有搞清楚為什麼那隻鬼會害你,但是小胖子,短時間內不要回劇組。王導那邊我會幫你說說,既然那隻鬼對你製造了障眼法,必然是真心想要害你。你躲得過這一次,不一定能躲過下一次。等什麼時候那隻鬼被捉住,你再回去不遲。”

陳濤根本沒當真,隨口敷衍過去。

該問的話已經問完了,裴玉起了身,抬步離開。明明是三月的天,他卻隻穿了簡單的T恤長褲,好像根本不怕冷。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單手撐著門框,轉首看向後,凹出一個模特似的造型,故作低沉地說道:“雖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但白衣服的小朋友,你最好勸勸你的朋友,彆讓他真的傻乎乎地直接回劇組。”

聲音頓住,裴玉伸手拉下墨鏡,目光幽邃地看著奚嘉,似笑非笑地說道:“世間有鬼,更有厲鬼,厲鬼可不會和你講惡善所為、因果報應。”

溫熱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青年神棍那張白淨的臉上,擋出一道陰陽相間的影子。莫名的,陳濤就覺得心裡有些發慌,明明他早已認定,這個青年就是個神棍,但聽著他這樣的話,陳濤又覺得……或許這個世界真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看著裴玉這副鄭重卻又耍帥的模樣,奚嘉也慢慢勾起唇角,他一邊站起身,一邊說道:“大師,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呢?”

一聽這話,裴玉頓覺自己終於說服了這個不怕死的小朋友。他難掩得意的神色,又走回病房,侃侃而談:“這方麵嘛,就應該請教我了。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像我這種有公德心的人,向來也很有愛心。這次既然你們信了我的話,那我可以免費送你這朋友一道符,戴在身上,就可以辟邪驅……無無無無……無相青黎?!!!”

剛剛還得意洋洋的青年神棍突然麵露驚悚,整個人往後一跳,扒拉著陳濤的輸液架就往後跑,一邊跑他還一邊躲在那隻有一根杆子的輸液架後。

這光禿禿的一根鐵杆根本藏不住裴玉,但他這副渾身發抖、拽著輸液架就跑的模樣,看得病房裡的兩個人齊齊怔住。陳濤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小胖子痛嚎道:“我還在輸液呢!我的架子,給我還過來!”

此時此刻,裴玉已經躲到了牆角,用輸液架擋在自己的臉上,小心翼翼地盯著病房中央的奚嘉。

俊秀的年輕人緩緩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站起身的時候,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青銅骰子不小心從衣服裡掉了出來。他再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青年神棍,隻見這位剛才還神神叨叨、扯淡騙人的大神棍,此刻正躲在一根鐵杆後,瑟瑟發抖。

“你你你……葉閻王是你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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