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蛐閼婢抬頭看向葉鏡之,搖搖頭,葉鏡之立刻明白。
兩人向老婦表明自己也無能為力,便離開了這房子。臨走前,老婦將他們送出了家門口,還是從手帕裡掏出二十塊錢塞到了葉鏡之手中。葉鏡之茫然地看著老太太,她道:“醫生看了要給錢的,我們懂,謝謝你們了,真的謝謝。”
女兒的情況老太太自己清楚,要是真那麼好解決,又怎麼可能瘋了三十年。老太太塞錢的態度很堅定,葉鏡之回絕不了,但葉大師想了想,手指一彈,這二十塊錢從他的手中消失,壓在了瘋婦女的枕頭下。
蛐閼婢歎氣道:“並不是鬼上身,葉小友,這人是真的隻是單純地瘋了。”
葉鏡之:“蛐闈氨玻你可有覺得哪裡異常?”
“哪裡有不對之處嗎?”
葉鏡之搖首道:“我也不知,隻是那婦女衝上來便要砍人,還說你是鬼。我自然知道蛐闈氨膊豢贍蓯槍恚但瘋婦女為何要衝著你喊鬼……總是有哪裡不對的。”
蛐閼婢道:“聽說那姑娘是在這園子裡麵瘋的?”
葉鏡之點點頭:“似乎是在這園子裡的一個荷花池附近。”
蛐閼婢:“我等進去看看吧。”
買了門票,葉鏡之和蛐閼婢進了園林,找了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個荷花池。如今是九月,荷花早已枯敗,整個荷花池裡隻有枯黃的荷葉蔫蔫地搭攏在湖麵上,將湖麵遮蔽住。
秋日肅殺之氣,在這一池枯荷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葉鏡之四處看了看,發現有不少遊客走到荷花池旁的一座亭子裡,爭相拍照。亭子的上方,一塊古色古香的木板立在頭頂,上麵書寫了“滄浪亭”三個大字。
兩人又轉了轉,實在沒發現任何異常,便一起離開了這座園林。就在兩人跨出大門的時候,葉鏡之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趕緊接通:“嘉嘉?”
奚嘉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了過來:“鏡之,你現在在哪兒?”
葉鏡之四處看了看:“在古城區的一座園林裡。”
奚嘉道:“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和極陰之體有沒有關係。剛才我和子嬰走向地鐵站的時候,我們沿著景獨湖走,子嬰突然和我說,他覺得景獨湖中心的那個人工島不對。”
葉鏡之皺眉道:“人工島?”
“嗯,我們看過好幾次那個人工島,你還記得嗎?整個景獨湖心隻有一座島,就是它。我剛剛查了一下,那座島叫桃花島,是一個人工堆起來的旅遊景點。”
葉鏡之在景獨湖邊走過數次,每次去買菜都會路過那個地方,他並沒有看出那裡有任何不對。蛐閼婢正好轉首看向他,問他奚嘉是有什麼事,葉鏡之還未開口回答,卻聽電話裡,奚嘉清越的聲音傳來:“子嬰和我說,他感覺那座島的氣息和長生殿……有一點像。”
葉鏡之身體一震,抬頭看向蛐閼婢。
“葉小友?”
他將電話掛斷,鄭重道:“蛐闈氨玻我們現在需要趕緊前往景獨湖,那裡似乎不對。”
同一時刻,滇省。
三個穿著瑤族服飾的中年漢子大步地趕著上路,一路說笑。他們每個人都背了一個籮筐,裡頭放了一個豬頭和許多牛羊肉,還有許多新鮮醃製的鳥酢。三人的聊天聲在山林間久久回蕩。
“前兩天阿爸給我打了電話,今天是阿爸的生日,得好好慶祝慶祝。”
“今天早上我給家裡打電話,沒人接,可能爸媽去田裡乾活了。”
三人似乎是三兄弟,長相也有幾分相似,他們興高采烈地翻了兩個山頭,從一個寨子走到黑布寨前。當他們走到門口時,經常喜歡在寨子村頭玩鬨的幾個小孩此刻不見了蹤影。三人有些奇怪,卻沒想太多,繼續往裡麵走。
一路上,村子裡安靜得異常,連狗叫雞鳴都聽不見。
他們走到一戶人家前,先是喊了幾句,並沒有人回應。為首的漢子拿出鑰匙開門,打開門後,裡麵傳來一陣奇怪的味道。三個漢子對視一眼,心中一慌,趕緊衝進屋子找了起來。
不過多時,一個漢子大聲哭喊道:“阿爸!阿媽!”
一對年邁的老夫妻躺在床上安詳地閉著雙眼,似乎在沉睡,可是卻再也沒了呼吸。
兄弟三人的哭聲震了天地,可僅僅才過了一會兒,三兄弟也一頭倒在了床上,沒了動靜。
同樣的情景,發生在黑布寨的每一個屋子裡。老人小孩、壯漢婦女,所有人都倒在屋子裡,沒有呼吸,小村子無聲無息。整個黑布寨如同一個死地,藏在深山老林裡,沒有人關心。